裴青原似乎被孩子嚇得不敢再罵人了。可是看到詠仲那死灰的臉,也是急得要說什麼,卻也再也不敢造次!
他扯住詠仲,“我,我也是為了你啊!我,我能不急嗎?好好,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了啊!你就原諒我吧,啊?”
詠仲麻木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嘴角一歪,想要躺下去。
“要吃什麼趕緊跟我說,我馬上去買!”
“不想吃!”他悶下頭去,心覺得要是他立即把詠懷認了,不用回江家,媽媽不會再去作什麼鑒定,這種醜聞也不會流傳至今,讓自己這麼受辱,外麵的人的恥笑與不知情的詆毀,已經讓他無法承受這一切了。
他轉了頭來,“非要我死一次,你才答應我嗎?”
“隻要你不再談死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裴青原怕他再想不開,連忙哄著。
“爸,讓我哥回家吧!我再也受不起這些!”剛洗完胃,身體還是虛弱,詠仲麵色仍是蒼白,卻還為詠懷求情。
裴青原本來要臉一沉想要張口說不可能,可是詠仲這種自殺,卻是在眼皮底下發生的,他害怕連著兒子也賠上命了。頭皮緊張得不行,呼好改口應允,“好好好,回家回家!我的祖宗,你就別害我了!”
他再也不敢說放棄詠懷的任何話,隻得好言相勸,把詠仲安撫下來,至於能不能接詠懷回家,那是後續,但是詠懷這條命,已經朝不保夕,說樂觀,那是假的,怎麼說都是因為他與江信之的過錯。
他不認又如何,就是死在家裏也比死在外麵強一百倍,詠仲擔心的就是父親會被外麵的人指點,萬夫所指是為什麼,他可不能承受這些,也承受不起這些!加上父親如此,自己也深受其害,這種苦頭,再吃不起了。
裴青原徹底地屈服了,在自己眼皮下,詠仲對自己下了狠手,吃安眠藥,上吊!為了逼自己認下詠懷,連這樣的手段都敢使,是誰教的?他淚眼婆娑,要不是他眼見他媽使這招逼江家就範,他也不會照樣學樣!
詠仲,是不願意讓詠懷進江家的,他要是進了,就等於承認母親背叛父親,而自己要受的一切是沒有辦法承受的,與其這樣不如自殺的態度,裴青原是一點轍也沒有。隻得答應了他認下詠懷了。可是心裏的不服,是沒有可能說的清楚的!
但如果他要出爾反爾,轉頭又對詠懷不冷不淡,詠仲是不會幹的。要這麼做了,汪瑛忻的那筆錢,已經理所應當,而且,退回去也不太可能!
詠仲是很天真,絕對天真,他真心以為這樣讓父親不把哥趕走,媽媽就不會再勸他哥作什麼血緣鑒定回什麼江家,就是以後死也好活也好,隻要不受辱,什麼樣的事自己都敢做!
他在父親照顧下,很是甜美地睡著了,還做了個好夢,夢見他的父母和好如初,詠懷,還跟以前一樣,那麼寬厚地看著自己笑,做東西給自己吃,甚至,還夢到,他參加了哥的婚禮,他有一個漂亮溫和的嫂子,家財萬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不愜意!
詠仲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江信之再一次造訪了詠懷,還帶來了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市政幹部,拿著一份有關詠懷血緣鑒定的文件,把他的所有美夢擊得粉碎,痛楚得淋漓盡致!
林詩影看到那份文件的時候,就知道汪瑛忻的時代快要過去了。還是有人在幫著自己,幫著自己救自己的兒子。她是十分地感激,感激那個人。
秘書長看到母親喜極而泣的表情,就忍不住自己的同情泛濫了。
“這個文件你們要保管好,如果再出現其他的事情,就是神仙下凡也沒有用了!”
他交待結束,就要趕急離開。
“不喝杯水嗎?我說什麼也表示不了啊!太感謝你了!”
林詩影要送他出門,他擺手示意不用了。他不能交涉,韋副市座也不能再交涉了。極盡可能之用,他們已經幫到,現在是功成身退,不再涉入其中。
江信之已經完全地放心了。轉身就去握影子的手,“影子,是我耽誤你們了!我太對不起了!”
“我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管!隻要詠懷活著,我死也閉眼!”她當著江信之老人的麵拆開文件。
“怎麼樣?DNA對上的嗎?”江信之激動的眼神望著她,又怕對上又怕對不上!
林詩影高興壞了,這份鑒定終於到了她的手上了。這是詠懷的救命稻草,沒有這根救命稻草,自己也會身掉懸崖!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睜大了充溢著淚水的雙眼,一字一字地對比,“你看,這裏是鑒定結論,上麵說生物學親子關係準確率達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百分之六十?”江信之突然地起疑,他聽說準確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才能確定親子關係,為何隻有百分之六十。
她突然地懵住了,“怎麼,有什麼疑問嗎?”
江信之看了看她,心猛然一沉,紀華死了,自己的妻子也早已經不在,光靠著自己的DNA,能認準嗎?他又是疑惑,又是擔心。
他看著麵前的鑒定,肯定無誤的是,裴詠懷與裴青原的生物學父子關係是完全比不上的,而與自己吻合率達到六十以上,如果紀華還活著,有他的血樣來鑒定,那麼應該會讓自己放一百個心。
林詩影看著眼前的人,又怕他起疑不認,“你再看看,孩子與我也有一部分是是吻合的,他是紀華的孩子,一定是的!隔代親子鑒定,怎麼能達到那麼高的程度呢,隻有父子才能啊!”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與孩子的那份鑒定拿出來對比,“你再好好看看!不要再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