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雨對顧新案件的簡略介紹,李修遠問: “現在警方的意見呢?”
“警方根據現場證據,堅持指控張強為殺人嫌凶,並移交檢察院。”
“那你們的意思呢?”
“從證據上來看,警方的意見是有強力支撐的,隻是……”方雨抿了抿嘴。
“隻是什麼?”
“隻是,我們覺得張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方雨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看得出來,她為此案也進行了深入的思考,然而案件一時卻找不出突破口來。
“案子誰在辦?”
“我。”方雨幹脆利落的說。
“哦,那——”李修遠困惑的看了方雨一眼。按說以他們兩的關係,同時涉入一個案件,可能並不合適。
“這個回避的問題以後再說,現在的關鍵是要把問題弄清楚。”
“你的意思是——”
“請你一起調查顧新的賭博組織,因此,暫時我們的關係……”方雨神秘地笑了笑。
前麵就是方雨家的小區了。李修遠在小區門前放下方雨,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區門內之後,他才啟動車輛駛上回家的路。此時,已經快到淩晨兩點了。
在熟悉的城市道路上行進,這個時刻的城市對李修遠來說,多少有些陌生。淩晨兩點的街道,沒有了白天的喧囂和熱鬧,在初秋的夜裏,竟有了難得一見的蕭瑟。
方雨說要他去調查顧新的賭博團夥,而且以打入內部的形勢孤身進行調查,這好像成了臥底。當年政法專業畢業沒有去考警察而是選擇律業,也是考慮到自己不適合與犯罪分子直麵鬥爭。陽麵可以,陰麵他就沒有把握了。他本是個單純的人。
那這一次……,隻好豁出去了,李修遠對自己說。也好表現一下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之所以想叫李修遠進入調查,是因為他有自身的優勢。一是他在停止執業期間,沒有多少人關注他的活動。二是他與方雨分手以及被律協處分是朋友們中間都知道的,而且他的沉淪與頹喪,也自然合理。再有夏海與顧新的關係,以及顧新對李修遠的好感,都可以為他靠近顧新,貼身調查贏得有利條件。
讓人擔心的是丁當,丁當有沒有將她與李修遠在餐廳見麵的事告訴顧新。從時間上來看,丁當沒有機會。丁當遇見李修遠時,顧新已經被收押。而且,據方雨和夏海的了解,丁當在陷害李修遠之後,就少有與顧新的來往。似乎她為這種行為所不恥,也就漸漸與顧新疏遠了。
回家的路上,李修遠盤算著如何展開調查。直到回到家,洗完澡躺到床上,還在做著心理準備。在不知不覺中,兩天積累的倦意來襲,他沉沉地,安心地入睡了。
李修遠回到S市後不久,顧新被取保候審了。顧新從看守所放出的那天下午,豔陽高照,夏海和李修遠在看守所門前等她。
“咣當”一聲之後,看守所門大門上的小門打開了,顧新出現在了門前,提著行李包。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好像在適應這高牆外的環境。
夏海的車停在離門二三十米的地方,他下了車,遠遠地向顧新招手。
顧新發現了夏海。夏海與李修遠向顧新走去,顧新提著包木然地立在看守所門前,一副因意外而不知所措的樣子。
“受苦了吧!”夏海走到顧新麵前,笑著對她說。李修遠緊隨其後,與他並肩站著,也笑著對顧新說了一句:“歡迎回歸到陽光之下。”
“你們這是——”顧新困惑又警惕地看了看夏海,又看了看李修遠。在她心目中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兩個人會來接她出來。
“來接你啊!”說著,夏海一手提過顧新的包,“走,上車再說。”說完,他轉身向停車位走去。
顧新跟在兩人身後,莫名地在想著什麼。
三人上了車,夏海發動了引擎,車子駛入了行車道。
“我說顧新。”夏海扭頭看了一眼後排座的顧新說。
“嗯?”
“這次多虧李律師幫忙,才把你從看守所弄出來,你可要好好感謝一下他。”夏海戴著太陽眼鏡,但嘴角彎出微笑。
“哦。”顧新似乎還在納悶,反應並不十分明顯。
“辦理取保候審,這也是律師份內的事,沒什麼好感謝的。”坐在副駕駛席上的李修遠謙虛地笑著說。
“律師?”顧新坐直身子,疑惑地看了李修遠,“李律師不是已經暫停執業了嗎?”她喃喃地說,仿佛是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