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市時,已經是午夜了。一路上李修遠與夏海輪著休息,方雨也在車身的輕微搖晃中睡了幾個鍾頭。再回到熟悉的街道,李修遠卻感覺到另外一種新鮮,也許是心境不一樣了吧。
一路奔波,三人疲倦不堪。
“看你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要不一起到哪裏喝一杯?”夏海開車,車子行駛在市中心的高架橋上。雖然疲憊,但三人也早已是饑腸轆轆了。
“方雨,累不累?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還是直接回家?”李修遠目光投向身邊的方雨,輕聲問。他倆並排坐在後排座上。
此時,方雨正依靠著李修遠肩膀,望著車窗外向後飛逝的街燈。見李修遠問,她輕輕轉動了下腦袋,略略沉吟後說:“我聽你的,一路也沒吃好,光打盹了。”
有了方雨的首肯,李修遠也有了主意。
“夏海你說去哪?喝酒就算了,找個精致幹淨的地兒吃點東西。”李修遠轉向夏海,對他說。
“這大半夜的,精致的地兒早就打烊了。”夏海撇了撇嘴,一麵開車,一麵想,“去XX路吧,那裏是夜宵一條街,兩三點也是人多的,現在去正好。”嘴裏說著,他打轉方向,車子進入前麵的匝道,向地麵駛去。
進了一家裝修還算講究的餐廳,三人落座。夏海忙著點菜,李修遠與方雨也懶得翻菜單,全都交給他打理。
很快飯菜上了桌。
“開動吧。”夏海拿起筷子,招呼一聲,自顧自吃了起來。看來這一路他是真的餓了。
李修遠與方雨相視一笑。方雨似乎胃口不是很好,也可能是情緒的急劇變化,加上長途的車馬勞頓,影響了她的食欲。本來女性的饑餓感也稍弱一些。
“你先吃。”方雨拿起筷子給李修遠布菜。這樣的動作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了。
這樣看來,方雨願意留下來陪他們吃飯,可能更多的是舍不得就這樣離開李修遠回家了吧。當誤會消解之後,那短暫的分別就醞釀出更濃的情意了。
吃完飯後,大家的疲憊竟然消解了些,話了也多了。
“夏海,你說找我回來辦大案,是什麼案子啊?”李修遠摸出香煙,丟了一支給夏海,自已也點燃一支。很享受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藍白色的煙霧。俗飯說,飯後一袋煙,快樂似神仙。
“顧新的事唄,你不是在打聽她嗎?”夏海拿起香煙,一麵打亮火機,一麵說。
“她是犯什麼事進去的?”
“說是聚眾賭博,但好像又沒那麼簡單……”說著,夏海把視線投向了方雨,在這個問題上,方雨自然要比他清楚許多。
方雨眼神卻看向別處,好像並不願在這種場合談論案子問題。這可能是出於一種職業的敏感,抑或案子本身就有需要保密的需要。
李修遠看在眼裏,心領神會。
“今天就這樣吧,一會我開車,先送夏海回去。”李修遠用征詢的目光看著方雨,方雨微微點了點頭。
“行啊,我這電燈泡都亮了一整天,燈絲都快燒了,連自己都覺得煩。”夏海咧著嘴,笑出聲來。
送回夏海後,李修遠駕車向方雨家住的小區駛去。密閉的轎廂內,變成了二人的私有空間。
“累了吧。”李修遠溫柔地說。
“嗯,有點。”方雨的回答同樣溫柔。
從夏海家到方雨家大概二十分鍾的車程,深夜的路麵上車輛稀少,甚至有些冷清的感覺。安靜下來的都市,更能令人清醒。
“這麼晚回家不要緊嗎?”李修遠開始擔心起方雨來。在他與方雨交往的過程中,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夜不歸宿,或深夜不回的情況發生。每每到晚上十點以後,總會有她父母詢問的信息或電話。父母對女兒的關切與擔心,可見一斑。
“沒事的,我下午已經和他們說了。”方雨淡淡地回答,眼神中卻閃現出一絲焦慮。
可能是下午自己打盹的時候,方雨與家裏聯係的吧,李修遠想。
“二老知道你去幹什麼嗎?”
“知道。”
方雨回答的簡單幹脆,但這簡短的回答,卻能聽出她父母的態度。作為一名負責任的女兒,一天一夜不歸,對父母坦言是最好的做法。哪怕父母反對,但至少不會為她的安全擔心,焦灼。
李修遠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再問下去也是自己可以想象的答案。他輕籲了一口氣,轉換了話題。
“談點專業的。顧新案子是怎麼回事?能讓你和夏海親自跑那麼遠請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