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堯舜禹》.45、羿射河伯(1 / 2)

“沒問題,”巫支祁現在有些底氣了,說道,“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籌備一下。”

巫支祁要在淮、渦交彙處修建一座華麗的宮殿,需要大量投資,不得不在全流域範圍內廣泛動員人力物力。眼下洪水年年泛濫,正是運用神通和手段大斂其財的好時機。對巫支祁的巧取豪奪,人們敢怒而不敢言。“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維護和宣傳淮水的形象嘛!”巫支祁也有堂堂正正的理由。

不過,這一次他撞到了槍口上。

淮水近年來屢發大水,南嶽羲叔到這裏巡視,在一個叫白茅的小城裏落腳。白茅對麵山上有一瀑布,下有深潭,叫做石泉,據說與桐柏山陰河相通。就在羲叔來到白茅的當天晚上,從石泉裏伸出一個猿猴模樣的怪物。它雪白的腦袋,眼睛射出兩道電光,忽作人言:“白茅城的人都聽著,本人是淮水水神巫支祁,我要在淮、渦交彙處修建宮殿,配備龍車鳳輦,珠燈玉床等一應用具,命你們有財出財,有力出力,不得拖拉怠慢,惹我生氣。”

巫支祁說完,忽然噴出一口氣,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隨即“哢嚓”一聲炸響,震得白茅小城直打哆嗦。

一道白光射來,晃得巫支祁睜不開眼睛;隨即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請問閣下,你是真巫支祁還是假巫支祁?”

巫支祁眨巴眨巴雙眼,很快適應了強光照射,感到他問得蹊蹺,於是說:“你是誰?請報上名來答話。”

“南嶽羲叔。”

“哦,是位朝廷官員,你的問話莫名其妙。”巫支祁道,“請問,真巫支祁怎樣,假巫支祁又怎樣?”

“真巫支祁是位善神,不會像你這般凶煞。”羲伯說,“我在淮水和渦水兩岸走訪,聽到了那首頌揚他的民謠。”

巫支祁哈哈大笑:“羲叔呀羲叔,虧你還是個朝廷命官,豈不知這做官的學問?不管哪個官員,在任上都要做出些政績,作為混在官場和繼續升遷的資本;就是你去拿錢買官,也總得給買主提供些提拔你的理由吧!我們這些龍王水神,也都是被列入仙籍、經常受到天庭稽查的,誰不會做些善事、贏得一些口碑呢?我老巫苦苦行善多年,如今積累了一些資本,升遷也沒什麼希望,過幾天舒服日子總可以吧?”

“巫支祁,你可懂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做的壞事積累多了,終究是要受到報應的。”羲叔規勸道。

“天帝管事兒太多,鞭長莫及,人間誰還能管得了我巫支祁?哈哈哈…”無支祁狂笑不已,忽覺一物撞上門牙,急忙咬住。它伸手一劃拉,發現是一支短箭和一顆帶血的門牙,勃然大怒,把箭和牙重新塞進嘴裏,咯嘣咯嘣吞下肚去。

一道水柱衝天而起,山穀間驚風走雷,滾石折木,無支祁勝怒之下,跳將出來,顯現法身。他身高五丈,力勝九象,如果放它搶過城來,無人能夠抵擋。和叔急忙祭起日晷劍,一束真火呼嘯迎上。巫支祁身體旋轉,蕩起衝天濁浪,直顧朝前衝來。

水火相撞,煙霧升騰,巫支祁縱身躍起,一隻腳踏上水岸。

正在危機之時,一條黃龍撲麵撞來,將巫支祁摜進河裏。一黃一白兩個神怪在水中大打出手。巫支祁渾身堅若岩石,雖然黃龍水中功夫技高一籌,但也無奈他何。巫支祁在水中不能憋氣太長,需要冒出水麵換口氣,他飛起連環腿踢開對手,雙腳用力登地上竄,不想黃龍突然伸出利爪,一把抓住他的腳脖子,硬是拽了回去。巫支祁突然發力,掙脫黃龍,躍出水麵。這裏羲叔早有準備,一團烈炎隨即撲來,把巫支祁頭上白毛燎去大半。

巫支祁怒氣衝天,匆忙間裹起一團水球拋向羲叔,放話說:“本神今兒沒有防備,險遭暗算;等著瞧,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鯀悄無聲息地立在羲叔身後,渾身水濕。羲叔懷疑剛才的黃龍就是鯀的法身,此前他也曾聽人議論過。不過,鯀不主動說,別人也不好問。

“你來的正是時候,”羲叔話中有話,“這個猴精還得靠你來對付呢!”

“水來土掩,我們動員人們修道護城堰吧!”鯀胸有成竹地說。

白茅城三麵是山,一麵臨水,人們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修起一道三尺高兩尺寬的土石堰。羲叔擔心無法阻擋洪水進城,惴惴不安地在石堰上來回走動。鯀麵無表情,一言不發,不時張望河流上遊。

一排巨浪隆隆而來,巫支祁站在浪尖上,手提一根又粗又長的蟠龍杖,威風凜凜;數不清的蝦兵蟹將分列兩翼,推波助瀾,其勢排山倒海!羲叔感到腳下的石堰不堪一擊。他舉起日晷劍對準巫支祁。這時,忽見鯀身形一晃,如白駒過隙,在石堰上瞬間跑了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