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堯舜禹》44、淮水巫支祁(續)(1 / 2)

這些年來,龍女珊瑚見這位猿猴丈夫隨著不斷地積德行善,麵貌也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臉上的毛漸漸脫落,突出的嘴巴也縮回不少,麵部豐滿了許多,看上去越來越順眼。如今他又得到天庭褒獎、加封進爵,更是越看越可愛,也有得向姊妹們誇耀了。於是,到巫支井走動也頻繁了。直到這時,巫支祁才體會到女人的溫柔體貼帶來的快感。

河伯聽說自己的小報告不但沒有告倒巫支祁,反而替人家做了宣傳,讓巫支祁的名聲遠播天庭,氣得好幾天猛發脾氣,吃不下飯去。他有一個小妾叫遊妹,住在下遊的滎澤,是心腹大將烏遊的妹子。遊妹不光有優美火辣的身形,還特別機智聰敏,八麵玲瓏,猶如鬼魅。於是人們把遊妹改成了遊魅,多半有讚賞的意思。遊魅見河伯老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勸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當初你也是這樣贏得天帝信任的嗎,怎麼就容不得巫支祁走這一步呢?”

遊魅一句話提醒了河伯。他一拍腦袋,連聲說:“好,好,就這麼辦!”

“好什麼呀?”遊魅莫名其妙,“又怎麼辦啊?”

“你說的很好,我改變對巫支祁的態度了。”河伯吻一下她的俏臉,神秘地一笑,“你親自往淮水走一趟,代表我向巫支祁表示祝賀,並邀請他到洛汭參加水神聯宜大會。”

北方水神聯宜會是河伯發起的,不定期召開,一般輪流由各地水神做東,河伯主持。本次會議東道主是河伯,地點選在洛汭,(rùi)即洛水流入大河拐彎處。此地水麵寬闊,青山倒映,環境優美。洛汭有一座伏羲台,相傳伏羲曾在這裏推演八卦,還發現了河圖、洛書,是一處勝地。聯宜會的內容無非是交流經驗,觀看歌舞,遊覽山水名勝,籍此聯絡感情。河伯發起這個聯宜會,實際上是結盟的初級階段,他要在眾神麵前不斷地展現威儀、勢力和協調能力,充當盟主的角色。

淮水界於江、河之間,是南方和北方的分界線。河伯對淮水覬覦已久,但沒有充分的理由他不敢貿然涉足其間,怕與強大的江神混沌發生磨擦。現在河伯找到了理由,因為渦水地處淮水北方一側,而巫支祁身兼渦水水神之職,邀他加入北方水神聯宜會順理成章。

洛汭之行,在巫支祁的心靈世界裏引發一場地震。河伯的顯赫自不必說,即使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大河支流水神,也都是一身華冠錦衣,光鮮耀眼;還有嬌妻美妾、隨員保鏢前呼後擁。相比之下,巫支祁就有點過於寒磣了。他腰圍虎皮短裙,身披魚皮鬥篷,光頭跣足,一條青藤束發,就是全部行頭了。他光杆一個,連妻子珊瑚也沒有陪同前來。大概是珊瑚自恃東海龍女身份,不屑與山野毛神為伍;擬或是內心恥於陪同一個猿猴在人前顯眼,也未可知。反正她從來不與丈夫在公開場合露麵。巫支祁多半活動在外,珊瑚也住在娘家居多。對此,二人早已習以為常。

河伯並沒有慢待這位寒酸客人。會議期間他特別關照第一次加盟的淮水水神,親自介紹巫支祁同與會者見麵。會後,河伯派遊魅陪同巫支祁遊覽大河上下,參觀沿河宮殿。河伯在極淵有舊都,內有嬪妃無數;又在洛水入河口洛汭修建了新宮殿,專供洛神宓妃居住。另外,在大河九曲十八彎,處處都設有豪華行宮。巫支祁一路走,一路嘖嘖不已。

遊魅皮膚黝黑細膩,臉麵卻十分白淨;微微突出的嘴,配上鮮紅的唇,很容易讓人想起熟透的桃子。她的眼睛滴溜圓,幾乎被黑眼珠填滿,可謂目若點漆。遊魅的長相很難當選世界小姐,但卻有動人之處,而且看上去和巫支祁有三分相似。所以,當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就彼此心存好感,盡可用一見鍾情來形容。於是,沒過幾天,遊魅就成了巫支祁的全天候陪伴導遊。她對巫支祁矯捷的身手、發達的肌肉十分讚賞,而不在乎他遍布全身以至麵部的毛發。這一點,讓巫支祁大感欣慰,隨把遊魅引為紅粉知己。

一日,巫支祁問遊魅:“河伯哪來這麼多宮殿,是天庭給修建的嗎?”

“天庭?”遊魅驚異他的無知,“天庭隻給他封個頭銜,以後就全靠自己創業了。這些樓宇都是兩岸百姓給修建的,裏麵的珠寶玉器、包括美女都是百姓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