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與蚩尤》58、昌意盜子(2 / 2)

大象沒命地奔跑,不斷受到堵截,追兵漸漸靠近。隻聽有人高叫:“顓頊就在大象上,搶回重賞!”迎麵就是大海,有一個山丘伸入水中,上麵草木叢生。淖子忽然把顓頊撂到伯夷父手上,用手一指山丘,果斷地說:“躲起來,我把他們引開!”說罷,一揮手,帶領衛士拐向一條入海的小河口,朔河而上。

淖子和追兵走遠了。蚩尤和伯夷父抱著顓頊鑽出草層,打算尋路回國。怪事發生了。剛才明明和陸地連在一起的小島,現在卻遠離海岸,孤零零地漂泊在茫茫大海中!兩人驚呆了,無奈地相視苦笑。良久,伯夷父忽然頓足道:“巨蟹,我們誤登東海巨蟹了!”

卻說叔均在西周國推行牛耕技術,聲名遠揚,前往學習取經的百姓不絕於途,令他好不忙活,也好不快活。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遠近原野的農田裏,耕牛遍地,五穀飄香。叔均感到北上的路走對了,大慰自己平生之誌。唯一遺憾的是,他要找的那位女郎至今杳無音信。每到夜深人靜,那隻玳瑁手鐲都要顯現熒光,一閃一閃的,似在呼喚它的主人,更勾起他萬般思緒。天下攘攘,到哪裏去尋找她呢?

一日,叔均聽說,軒轅已在北方築城建國,開疆拓土;除牧馬放羊之外,也著手開發農桑事業。他想,總在這裏守株待兔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要主動找一找,看看嫘姑那裏有沒有她的消息。主意一定,叔均便告別戀戀不舍的鄉親,讓大老黃馱上犁具種子,一路走去。

龍門山壁立千刃,似一道天然屏障,阻隔河水南瀉去路。叔均登上龍門山,北望孟門,山高穀深,大河蜿蜒,蕩蕩洋洋,如在天上穿行。腳下有一洞穴,導水穿透山體,從山陽噴薄而出,飛瀑直下萬丈深壑,傳來沉悶地轟鳴聲,這就是龍門瀑布。瀑布下麵,形成一條不大的湍流,奔突而下,衝向南方,與西來渭水會合。當時龍門未開,叔均翻越龍門山,在溝壑縱橫、林木茂密的黃土高原上行走。

這天,叔均麵前豁然開朗,一片廣袤的平原伸向遠山,河水在它的懷抱中靜靜地流淌,宛然溫柔可愛的少女;嫩草黃花在春風中搖曳,似是歡迎這個遠道而來的貴客。

叔均大喜過望,嘖嘖連聲。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田園,不用來播種五穀,豈不可惜!他也不找嫘姑了,也不尋女郎了,索性支起犁,套上牛,就地開起荒來。

正當叔均自得其樂地扶犁喝牛時,從右麵的山溝裏轉出一個大漢,光腳赤臂,一溜煙地跑向河灘,還不時扭頭向叔均所在的方向張望;幾乎同時,從左邊山坡的層林中搶出一位女郎,衣襟斜披,酥胸半露,邁開長腿大腳,奔向河灘。兩人也不答話,一碰頭就戰作一團。叔均奇怪,趕緊揚鞭催牛,靠攏戰場,以便就近觀察。

大漢身高丈餘,筋骨發達,目光深邃;頭麵不敢恭維,猶如無常亮相,令人望而膽寒。他手使一把棗木作柄、白玉為鏟的特大號耒耜,舞動如風。叔均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種田好手,單從他手裏的家把什來看,幹起活來,十個人也不頂他一個。不過,比起自己的牛犁來,效率還不在話下。再看那位女士,黃發黑麵,顴高鼻低,大嘴巴,小眼睛,活靈活現的一個醜八怪。她手中兵器黑不溜秋、七彎八叉,像是一根撥火棍。兩人功夫相當,戰有多時,不分高下。

叔均正想上前勸架,那漢子忽然開口:“嫫姑娘,我要接待貴客,權且寄下今日比賽,明日補足,請賞光告退。”別看他貌似凶神惡煞,說起話來到是彬彬有禮。隻聽那醜女說:“鬼郎君,準你請假,但不許賴帳,今晚燭火夜戰,不到者以認輸論處。”說罷揚長而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先生定是叔均無疑。因一時不得脫身,有失迎接。在下鬼臾區,(1)若先生不棄,請到我處小酌,以盡地主之誼。”自稱鬼臾區的漢子徑直走過來,向叔均抱拳致意。

叔均笑道:“我正想和你比比看誰翻地快呢,隻好遵命了。”

“咱們不用比賽。第一眼瞄見你的牛和犁,我就認輸了。你倒是應該出個注意,幫我擺平眼下這場沒完沒了的賽事。”鬼臾區無奈地說。

(1)《史記?封禪書》:“鬼臾區號大鴻,黃帝大臣也。死葬雍,故鴻塚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