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一直想利用南宋與金國的深仇大恨,聯合南宋攻金。但南宋政府鑒於北宋時宋金聯合滅遼後,金國趁機滅亡北宋的曆史教訓,在聯金抗蒙還是聯蒙攻金的問題上搖擺不定。特別是金哀宗上台,改變了金對南宋的政策後,南宋和蒙古的關係一下子變得冷淡起來。
蒙古看到這一點,也調整了政策,試圖通過武力迫使南宋臣服。
寶慶三年(1227年)二月,蒙古派兵對南宋采取了軍事行動,目標是劍門關外五州。西和州(甘肅西和縣)州長陳寅這段時間極度緊張,一連派出了好幾撥探馬,打聽邊境上蒙古軍隊的情況。探馬回來報告說:蒙古軍隊直撲兵力弱小的階州,一鼓作氣拿下階州後,現在正朝西河州排山倒海般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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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界決定命運
自蒙古興起後,西夏國就再沒有過好日子,1227年,西夏滅亡,皇帝和所有皇族全部被殺。同一年,成吉思汗去世,皇位空缺兩年,由第四子拖雷監國,兩年後,第三子窩闊台即位。成吉思汗的四個兒子個個都能征善戰,堪為一代領袖,如果四兄弟為了爭奪皇位而打起來,世界都要被他們鬧翻;但很慶幸,他們的地盤足夠大,眼界足夠開闊,因此不需要擠在一小塊地盤上互相摧殘。眼界決定命運,走得遠,就可以避免重複別人的命運。
“短短兩三天階州就失守,這仗是怎麼打的?”陳寅有點納悶,更有點惱火,“難道真像傳說中的那樣,蒙古騎兵來如電去如風,刀鋒所向沒有人能夠抵擋?”於是他又問駐紮在川陝邊境一線的部隊有沒有出動。
探馬報告說:因為朝廷一向告誡邊境將帥,寧可忍痛挨打,不可先動手,所以,他們不敢主動出擊,等明白真是蒙古兵打來的時候,階州就快不行了。向上級層層請示還沒結果的時候,階州已經失手。
得知了這一切,陳寅覺得是時候讓他們來試試蒙古人的刀鋒了。於是,他下令全城戒備,並動員士兵立刻作好戰爭準備。不多久,伴隨著漫天的黃塵,蒙古騎兵旋風一樣席卷了過來。
“堅守崗位,快點行動起來。我們來到這裏就是要為國犧牲。我們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我倒要看看蒙古人到底有多可怕?”陳寅一邊指揮,一邊吼道。雄性的聲音穿透連成片的馬蹄聲,震蕩著每一位將士的耳膜。
兩三天後,蒙古軍隊安靜了下來。“他們又在耍什麼花招?”陳寅時刻注意著敵營的情況,一有變化,他就讓探馬去查清楚,好做下一步打算。但這一次,探馬什麼都沒打聽到,這讓他心裏很不安。
不久,探馬傳回消息,說蒙古兵在離西和州不遠的一座城池附近,用計把邊境的一支大軍誘了出來。那支大軍看到蒙古兵稍稍退卻了幾公裏,將領以為蒙古人進攻該城池受挫,要收兵逃走,而且又急於過來給西和州解圍,所以沒多想就帶著人馬朝後退的蒙古兵殺了過去,誰知中了埋伏,主力被殲,幾位將領戰死。
陳寅黯然神傷。但過了幾天,讓他更心碎的消息傳過來了。四川方麵軍的元帥對蒙古人進攻的神鬼莫測感到非常害怕,已下令放棄關外五州。階州被占領後,其他三州的軍隊不久就全撤走了,蒙古騎兵隨即進駐三州,燒殺搶掠,百姓如入地獄。
這下關外就隻剩下西和州這個釘子戶了。它擋住了蒙古軍隊前進的道路,也因而受到了蒙古軍隊的瘋狂進攻。
“媽的,老子死也要死在衝鋒的戰場,堅決不做逃兵。”陳寅憤怒地想著。雖然前途不妙,但他精神抖擻。“兄弟們,不要害怕,不要心急。我會始終和你們在一起,隻要我們堅持一段時間,朝廷就不會不管我們。我們的糧食非常充足,足夠堅持一年半載的。所以,咱們要咬住這夥蒙古兵,把他們拖在這兒,慢慢弄死他們。”陳寅給將士們鼓勁道。
蒙古人攻城,陳寅親自上陣指揮,擊退蒙古人。“兄弟們,看到沒有,蒙古兵沒有想象的可怕,隻要我們抓住他的弱點,一樣可以戰勝他。我們不要著急,等他靠近了,咱們再射箭,扔石頭,砸木墩子,對於這些,他們隻有挨砸的分。瞧見沒,他們又退了。”陳寅冷靜地指揮著,又熱烈地鼓勵著。
但徒有激勵在蒙古人的戰鬥力麵前產生不了任何作用,西和州很快就要成為蒙古人的囊中之物,陳寅跑回家,讓他的老婆趕緊想辦法逃走。他老婆大怒,聲色俱厲:“哪有生前和你同享富貴,死亡來時而不共赴國難的道理?”說完就找出毒藥,一口吞下,陳寅的兩個兒子和兒媳也紛紛求死,並且得償所願。陳寅拔劍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