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相信他們是神奇的賢哲,有人認為他們已陷癲狂。
——畢替吟遊詩
人們都知道,想象力對疾病有著很奇特的影響。虛弱輕信的病人會因為一個手勢或眼神而憂鬱、困擾,而要是信心充足,就是一粒麵包藥丸都比一切靈藥管用。1625年布雷達圍城,在用盡一切辦法都毫無效果的情況下,奧林奇(Orange)親王用善意的欺騙加上醫療手段成功地將所有患了壞血病而麵臨死亡的士兵都治好了。見凡·德·邁爾關於布雷達圍城的記載。駐軍染上了壞血病,奧林奇親王將兩三個小藥瓶派人給醫生送去,裏麵裝有春黃菊、苦艾和樟腦混合調製的藥液。他吩咐醫生告訴士兵說這種藥特別罕見、非常昂貴,是曆盡艱難冒著極大風險從東方取來的。這種藥效力很強,一加侖水中加入兩三滴就會有特別好的療效。士兵們極其信任他們的統帥,於是都高興地服了藥,很快就好了。後來他們二三十人成群地圍到親王身旁,誇耀他的醫術,十分感謝他。——譯者注我們也能聯想到更多與此相似的例子,特別是來自巫術曆史中的那些事例。那些滑稽的儀式、奇怪的手勢和巫師術士粗劣的術語,總會令那些盲從、神經敏感的女人們驚恐萬分,從而引起歇斯底裏和一些其他類似的疾病。我們現在已經知曉了其中全部的道理,但在那時候這些疾病的症狀卻被當成是魔鬼在搗亂。不僅受害者和周圍的人這樣想,就連那些施展巫術的人也十分堅信。
在煉金術逐漸失寵卻又竭盡全力挽回自己聲譽的年代,一種以想象力為基礎的新的欺騙性學說突飛猛進地發展起來,在煉金士家中也有很多崇拜這個的人。他們之中很大一部分人將原來的立場放棄了,轉而推崇催眠術。這種學說最早的表現形式是礦物磁性說或礦物催眠術,後來又出現了動物磁性說(或催眠術),而後麵這種說法到現在還在使用,在這整個過程中它曾將千千萬萬人都蒙蔽了。
最早吸引世人眼光的是礦物催眠術家,他們不愧於是現代庸醫的“傑出前輩”。現在人們已經開始懷疑巴拉塞爾蘇斯到底是不是煉金術的開山鼻祖,但他毫無疑問是一位催眠術家。本書中在有關煉金術的章節中已經提到,他幾乎和所有擅長催眠術的專家一樣,也是一位內科醫生,而且他也裝做自己不但能夠煉金,追求長壽,還能治好所有的病。出於後一種目的的考慮,他成了將玄妙的超自然力量歸結到磁石的第一人。很明顯,他是被一種極其虔誠的信念驅使著,覺得磁石就是點金石。即使它不可以讓金屬變形,那麼它至少也能緩解人類的痛苦,抑製惡化的病情。他花了很多年在波斯和阿拉伯遊曆,尋找東方神話中著名的硬石山。他將在巴塞爾行醫期間給自己調製的一種靈藥命名為“金丹(萬靈藥)”——一種石頭或水晶。他說這種藥有磁性,能夠治好癲癇、歇斯底裏和痙攣性疾病。很快,就有人開始模仿他的行為。他的聲名與日俱增,也因此種下了這種謬誤的首顆種子,從此以後就不斷生根發芽,繁榮茂盛。即便現代有些從事類似職業的人堅決不承認,但它依然應該是催眠術的起源,因為我們看到,繼巴拉塞爾蘇斯之後又連續有規律地誕生了一些礦物磁學家,直到最後梅斯梅爾梅斯梅爾(Mesmer),他認為可以通過讓病人把腳放在有磁性的水中,同時手執與磁力場相連接的電線。——譯者注的出現為這種欺騙性學說注入了新的血液。
巴拉塞爾蘇斯吹噓,他可以利用磁石將人體上的疾病轉移到土壤中去,可以采用六種方式展開這種移植。其中一種就可以充分展現實施的方法和程序。“要是某人被病痛折磨,局部或全身都很疼痛,可以嚐試一下這種方法。找來一塊磁石,將它浸入木乃伊之中,全部混合在肥沃的泥土中。將幾粒和這種病同性質的種子放在泥土中,然後仔細篩選一下再用木乃伊浸漬的土裝入陶瓷容器中。每天用洗液清洗疼痛部位或全身,然後再拿這種洗液來澆種子。這樣就可以把人身體上的疾病移植到埋在泥土裏的種子上。然後將陶瓷容器中的種子移植到土裏,它們就開始慢慢發芽生長。它們一邊長一邊病痛隨之也就減輕了,等到它們長大後,疾病就會完全消失。”
耶穌會教士基歇爾十分相信磁石的功效,他和煉金術士爭論,目的就在於揭發煉金術的欺騙行為。一位患疝病的病人曾經來他這裏尋求幫助,他將一小塊磁石化成粉末狀要病人服下了,並且他將一塊用鐵屑製成的藥膏貼在病人外部的突起處。他希望以這種方式在磁石到了內部的相應位置後會對鐵屑和腫塊產生吸引力。以他看來,經過這樣的處理後,腫瘤很快就會安全地不見了。
在這種新磁性觀點被廣泛接受下,人們發現所有由於金屬物質導致的傷口都能夠用磁石來治療。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癡人說夢般的幻想不斷擴大,人們覺得可以將劍磁化來治好所有的劍傷。這就是有名的“武器藥膏”的緣由,在17世紀中期它曾一度盛行。以下的藥方就是巴拉塞爾蘇斯開出的,除了像穿透心髒、大腦或動脈之外的所有的利器創傷都可以治療。“采集長在裸露放置的被絞死的小偷屍體腦袋上的苔蘚、木乃伊和依然有溫度的人的鮮血各一英兩英兩:也叫“盎司”。英美製重量單位。1英兩即1盎司,合十六分之一磅。——譯者注,人體板油二英兩,麻子油、亞美尼亞紅玄武土各兩錢。將它們放在研缽中完全混合,然後將這類止痛藥膏裝進窄長方形的甕中。”把利器浸入從傷口流出的鮮血中,之後仔細地塗上一層藥膏,放在陰涼的地方。與此同時,拿幹淨的水將傷口反複衝洗幹淨,再拿一塊柔軟的幹淨亞麻布包紮好。每天將傷口化膿的地方清理幹淨或者做其他必需的處理。《外國評論季刊》第十二卷中有一篇有關動物磁性說的卓越作品,在該文中作者講到了這種療法毫無疑問是有效的。“因為不僅將武器塗上擦油膏,外科大夫治傷幾乎也按照這種辦法。”“武器藥膏”在歐洲很多地方依然常常被提到,還有許多人急切地要求,希望對這種發明給予相應的榮譽。弗盧德大夫或那位煉金術士阿弗盧克提伯斯特別熱衷於將這種發明介紹到英格蘭。他以這種方式成功治好了幾個病例。事實上這些一點也不神秘。他通過誇耀藥膏的偉大功效來鼓勵病人,讓他們相信會痊愈的同時,他也從來沒有忘記過比這些虛幻的東西更重要的治療手段,比如處理傷口等,而這些手段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起到治傷的目的。弗盧德又進一步說,要是磁石使用得合適,就能拿來治療所有的疾病。但是,和地球類似,人體也分為南北兩極,人體隻有位於北部時磁性才能有效用!在他一度走紅的時候,曾經有人質疑他和他最引以為豪的止痛藥膏。然而,這幾乎沒有妨礙到人們繼續迷信這種止痛藥的奇特功效。一位“弗斯特(Forst)牧師”曾經寫過一本名為《擦去武器藥膏的海綿》的小冊子。他在文中宣稱,人們自己使用這種藥膏或介紹給別人使用與推行巫術是一樣的。魔王撒旦發明的這種藥膏,他終究會怪罪每一個曾推行過這種藥的人。弗斯特牧師說:“實際上,撒旦親自把這種藥膏交給巴拉塞爾蘇斯,他又轉交給皇帝,然後又流傳到了朝臣那裏,朝臣又傳給了白伯提斯塔·鮑塔,最後傳到了弗盧德手中。弗盧德的職位是個大夫,現在就在倫敦城行醫,此人盡其所能地保衛這種藥膏”。弗盧德大夫在遭受此類攻擊之後,便以發表解辯文章的方式為自己的藥膏辯護。他的回答是:“將弗斯特牧師的海綿擠幹,從哪些地方可以看出拿海綿的人不正當地侮辱他的同行。他惡毒諷刺的文章火焰被真理澆滅了,最後,他拿去擦拭武器藥膏的海綿功效被擠了出來,最終被完全消滅。”
這種爭論產生後不久,又出現了一位對武器藥膏更吸引人的虔誠信徒,這就是凱內爾姆·迪格比爵士,他是埃弗拉德·迪格比爵士的兒子。他的父親由於參加了“火藥密謀”而被處決。這位先生是一位博學能幹的學者。但對他影響最為深遠的還是煉金術士過分渲染的信條。他對點金石深信不疑並希望能夠說服笛卡兒,用他一生的精力去尋求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或者是別的可以無限延長人類生命的途徑。他讓自己的妻子維尼夏·阿納斯塔西婭·斯坦利吃用毒液喂養的閹雞,希望她可以永遠地把美麗留住。這種說法是維勒納沃的阿諾德最早提出的。像迪格比這樣精明強幹的人,一旦他將武器藥膏的說法接受了,就有發揮這種信念到極致的可能。但是,到他手中這種藥膏卻變成了一種被稱為“同感粉”(Powder of Sympathy)的藥粉。他在製造一種自己從一個卡邁爾派白袍行乞修士那兒學來這種知識的假象,而那位修士又是從一位波斯或亞美尼亞著名的東方哲學家那裏學來的。詹姆斯國王、威爾士王子、白金漢公爵和其他很多顯貴都對這種藥粉的神效深信不疑。凱內爾姆爵士在蒙彼利埃將一個著名的醫療病例向一群學者宣讀:詹姆斯·豪威爾先生寫了一本著作,作品的名字叫《樹木誌》(“Dendrologia”),並且還有過一些其他的著述。有一次,他的兩位最好的朋友正在決鬥,正巧被他給碰上了,他懷著試圖進行勸解的心理立刻衝到了兩個鬥士中間,他兩隻手分別抓住一位的劍柄和另一位的劍刃。盛怒之下,兩個人完全瘋了,對朋友的勸解置之不理,並竭力想把這個“障礙”給排除掉。其中一個人粗暴地把被抓住的劍刃撤了回來,這下不但對豪威爾的神經和肌肉造成了嚴重傷害,還傷到了手骨,差點割掉了他整個手掌;另一個人同時從他手中也把劍掙脫出來了,猛地刺向敵手的腦袋。豪威爾先生事發時迫不得已,迅速把那隻受傷的手舉起去阻止他的突襲。他的手背被劍刃狠狠地砍在了上麵,傷得非常厲害。凱內爾姆·迪格比爵士說:“當時他們好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地都刺傷了自己最親愛的朋友。要是他們的頭腦在當時能夠清醒一點,是會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他們的朋友的。”當兩個人看到豪威爾先生的臉被傷口崩出的鮮血濺滿時,立刻扔掉了劍,不約而同地抱住他,並把他的手用襪帶包紮起來,以防止他失血過多。然後他被兩人帶回了家,並立刻請來了外科大夫給他看病。詹姆斯國王對豪威爾大加讚賞,一聽說他受傷了就馬上派去了給他療傷的禦醫。現在這個故事隻有依靠凱內爾姆·迪格比的講述才能得以繼續了。“我們兩家相距很近,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四五天以後,他來拜訪我,把他的傷口打開要求我看。他說,‘因為我知道你有最好的藥方來應付這種情況,我的醫生考慮隻有截掉這隻手,才能防止它長壞疽’。當時,他的臉色告訴我,他正忍受著極大的疼痛。他告訴我,嚴重炎症造成的疼痛簡直是無法忍受的。我告訴他為他效勞我感到非常榮幸,但是如果他知道我給他治療是采用不碰傷口的反常舉措,也許他就再也不會讓我給他治療了。因為他認為采用這種方式為沒有用或者還不如說是一種迷信。他回答說,‘許多有關您醫療方麵的奇妙之處都是別人告訴我的,所以我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它的效用,而且我可以用一句西班牙諺語來表達我想要對您說的所有話——讓奇跡發生吧,雖然由穆罕默德帶來。’於是我問他有沒有一件沾有他手上血跡的東西,隨後他立刻讓人取來了幾雙包紮過傷口的襪子。然後我讓人給我端過來一盆水,之後我把一把硫酸鹽藥粉從書房裏拿了出來,並用水把它們溶解。剛拿來的那條沾滿血跡的襪帶便被我立刻放到了盆裏,偶爾我會觀察一下豪威爾先生的反應。一位先生正在和站在我房間角落裏的豪威爾先生親切地交談著,對我所做的一切根本沒有注意。然而在他好像不經意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微妙的變化後突然驚叫起來,我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原來我苦於尋找讓我一直感到痛苦的原因,但現在我發現痛苦消除了,有一種像是濕手絹般涼爽舒適的東西讓我感覺在手上展開,它帶走了讓我備受折磨的炎症。’我回答說,‘既然你認可我的療法效果,我建議你除掉所有的膏藥,保持傷口的清潔,不要過冷或者過熱。’立刻有人把這件事情稟告了白金漢公爵,沒多久國王也知道了,他們對此都很好奇,想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在吃過晚飯後從水中取出了襪帶,在火旁將它烘幹。等襪帶快被烤幹的時候,豪威爾先生的仆人跑過來把他的主人感到自己正在被燒烤的事情告訴了我,似乎他的手正被放在燃燒的煤塊中間烘烤。我告訴他,豪威爾先生現在的痛苦是短暫的,不久就會舒適起來。因為這種痛苦產生的原因我已經熟知了,它要盡可能地避免再出現。我對他說,也許他還沒有來得及回去,手上的炎症便會被消除了。但是,如果他感到傷勢並沒有減輕的跡象,他就要立刻回來見我。反之,就不用來了。仆人按我的吩咐回去了,襪帶又被我放入了水中,於是他回去後便發現他主人的病痛消失不見了。總而言之,後來他始終感覺良好,五六天之後開始結疤,不久就完全愈合了。”
這精彩的故事就是在凱內爾姆·迪格比爵士身上發生的。那個時代有一些實施類似療法的人也開始虛浮自吹,氣勢不比他的低。當時也不是所有的人認為用“同感粉”或“武器藥膏”來治傷是必須的。要是想治愈這把劍所致的創傷,那就可以用手對劍進行磁化(動物磁性說的第一線微弱曙光)。他們宣稱,傷者會在他們的手指向上撫摩那把劍的時候,立刻感到傷痛緩解,但如果他們向下撫摩那把劍,他就會感到十分痛苦。
與此同時,還有一種讓人更感興趣的有關磁性神奇功效的觀點。以這種觀點看來,可以在人的肉體上製造一種“情感字母表”(Sympathetic alphabet)。人們有了它,就算是相距很遠也能夠盡情地迅速傳遞信息,溝通思想。雙方各割下自己胳膊上的一塊肉,然後趁著它仍然溫熱、還在滴血時就把它移植到對方身體中。盡管肉會在對方的體內繼續“生長”,但它依舊和原來的主人相互聯係,所以對它的一切傷害都能夠刺激舊主人的敏感神經。再將字母表刺寫在這兩塊移植皮肉上,這樣一來,當他們要進行溝通時,隻要其中一個人拿一根磁針刺一下胳膊,就算他們倆之間隔著寬闊的大西洋,這個通告也能被那位朋友馬上接到,準備接收遠方發來的電報。不管其中一個將哪個字母刺痛了,另一位胳膊上的相同字母就會感到疼痛。
有一位名聲和凱內爾姆·迪格旗鼓相當的同時代人叫做瓦倫丁·格裏特萊克斯(Valentin Gerry,lex)。這個人從不提磁性說,也不需要任何理論就能給自己和他人營造一種騙術。這種騙術與礦物磁性說相比,和現時代的動物磁性說(催眠術)更接近。它曾一度盛行,那時非常流行研究它。這位先生出生在科克郡一個富有的家庭,他的父親是一位愛爾蘭紳士,他曾接受過很好的教育。他小的時候曾經得過憂鬱性精神錯亂。過了些時候,他就產生了一種衝動或者說是有一種奇怪的信念出現在他的腦子裏。這種信念無論是在他清醒還是睡著時都會出現,他認為這是上帝賜予了他治療瘰鬁瘰鬁(scrofula):以頸部緩慢出現豆粒大小圓滑腫塊,累累如串珠,不紅不痛,潰後膿水清稀,夾有敗絮狀物,易成瘺管為主要表現的結核類疾病。——譯者注的能力。
當他將這種信念告訴妻子時,妻子就會坦白地告訴他,他是個傻瓜。雖然這種信念是由最高統治者上帝賜予他的,他依然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因此發誓想要驗證一下自己身上的魔力。過了幾天,他去看賽特斯橋的威廉·馬赫(William Mach)。這個住在利斯莫爾教區的病人,他的眼睛、麵頰和喉頭都得了嚴重的瘰鬁,十分痛苦。這位病人極其信任他,他拿手撫摸他,然後進行虔誠的祈禱。他發現短短的幾天裏病人病況就有了很大好轉,為此他感到很滿意。最後,借助於他的治療方法,病人終於徹底康複了。這次的成功,使他堅信自己負有神聖的使命。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又產生了新的衝動,他又在上帝的鼓舞下去治療瘧疾。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魔力延伸到了治療癲癇、潰瘍、疼痛和腐傷等更廣泛的領域,一時間整個科克郡都沸騰了,人們紛紛來拜訪這位超凡的醫生。他在一些由臆想和壓抑影響病情加重的病例中,的確是出手不凡。據他所述,附近許許多多的人前來求助於他,他甚至都沒有一點獨立的時間,也不能和朋友、家人歡聚。他每周不得不花3天的時間,從早上6點到下午6點來為患者治療——將自己的手放在他們身上。不斷趕來他這裏的人太多了,連附近的城鎮都裝不下了,因此他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到了約爾。然而愛爾蘭各地甚至英格蘭的病人又湧到他這裏。約爾的行政長官開始擔心這裏會蔓延出各種各樣的疾病。甚至有幾位窮苦而迷信的病人剛一看到他就暈過去了,他就將手放在病人臉上幫他們祈禱直到他們蘇醒過來。不僅這樣,他還說隻要他的手套稍微碰一下,疼痛馬上就會消除。有一次,他用手套從一位女人身上拉出了好幾個曾經沒完沒了折磨她的惡魔,也可能是邪惡的精靈。格裏特萊克斯說,“不論這些邪惡的精靈之中隨便哪一個,都能在到達她的喉嚨時使她窒息。”很明顯,其實這位婦女得的隻不過是歇斯底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