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極圈外的極光(6)
——我再找找朋友，想想辦法。
——這回碰上黑山老妖，估計小艾也沒辦法，你別找了。
阿維黯然神傷，告訴我說，其實大家都想幫我一把，無論是他，還是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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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發來的電子郵件，寫著如是的名字：杜衡、馬錢、盧可、商陸。
那廝告訴我，經過辛勤而隱秘的諜報工作，有幾件事情，必須告訴我，讓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拆樓板、刨大樹、站在地下車庫的窗口，尋死覓活，作跳樓自裁之態。
——杜衡竊取的你和小艾照片。那廝本想把你的工作文檔刪除，造成混亂，無意中發現照片。馬錢建議，把這套照片，通過你的郵件聯係名單，四處發送，惡名遠播，軟刀子紮人。
——在網絡上抨擊你的文章，是盧可寫的。杜衡把稿件給盧可，盧可挑出紕漏，杜衡加以傳播。你辭職後，杜衡就和商陸坦白了這件事情，生物類稿件，轉由杜衡負責，盧可作為專家顧問。
——商陸拿到書稿，杜衡通過盧可，加以修飾改編，商陸付給杜衡盧可大約一半稿費。商陸本想等你寫完，對你遊說，算是你和那廝共同編纂，杜衡建議，何苦讓你參與分贓，於是商陸催促書商，加班加點，生米熟飯，印刷出版。
——以上四人，都該拉出去砍死。
我撥阿維的電話，已然關機，麵對著電腦屏幕，我忽然感覺心生惶恐，我手腳冰涼，我眼皮跳躍，我看著“砍死”二字，當機立斷，把電話打給小艾。女孩說，不知阿維去向，我告訴小艾，傾巢出動，別再耽誤時間。
在商陸住處的小區圍牆之外，阿維麵色凝重，眼露凶光，四下遊走，右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裏麵方方正正，塞著個法寶。我和小艾圍堵在這廝麵前，拽住阿維的右手，突擊檢查，裝法寶的口袋裏，是一塊猩紅色板磚。
——你們來幹什麼！
——你來幹什麼！
——廢了丫的。
——你吃飽了撐的，你腦子有屎，你以為你是鑒湖女俠啊！你是不是打算把這四個人都打成弱智？我的事，我想辦法解決，這四個渾蛋，總有辦法收拾，你裝什麼雲南大瓣蒜！你武功高強，你手段毒辣，你把他拍成腦癱，你就拍拍屁股走人？
——年輕的時候，又不是沒拍過人。
——就算你厲害，拍了一個，還有三個呢，就算你全身而退，警察是白癡麼？
——他們要不白癡，你至於被商陸盜版麼！
——那是我自己活該，我才疏學淺，我倒黴催的。
——對，你們都是好人，就我是壞蛋，我就壞了，我就要拍人，我幹嗎為你拍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就看丫不順眼，我就拍他了，怎麼著吧！
——你這叫犯混！
我一拳打在阿維胸口，那廝猛裂地咳嗽起來，捂著前胸，反擊一拳打來，恍惚之間，我隻感到嘴角一陣腥甜，側臉終於被結實打到。我和阿維相隔三步，咬牙對視，喘了口氣，我告訴那廝，一人一拳，公平交易，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問題在於，要拿板磚，也應該是我去拍人，否則阿維一旦被緝拿歸案，誰來照顧小艾。
阿維輕蔑地笑著，告訴我，不是我一直對他謙讓，是我總有多餘的擔心，總會找出各種理由，徘徊觀望，不能衝鋒陷陣。這次同樣，算到頭來，還是我來假冒好人，但是如果轉換角色，是我手持板磚，氣勢洶洶，他一定會撅根鐵條，與我同行，毫無廢話，直麵那些渾蛋，直麵呼嘯而來的警車。
“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拿著板磚，堵在路口。你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中，你沒打過群架，你沒挨過暴捶，你頂多隻能曲線救國，在沒有道理可講的時候，你這種人，永遠吃虧！”
“我吃虧，也不能看著你吃虧，你腦子是臭豆腐做的，這麼顯而易見，還要我解釋！”
阿維笑笑，伸出手來，我把那廝從地上拉起，那廝滿臉溝回，告訴我說，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