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褐家鼠危機(13)
“小艾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阿維沉默良久，告訴我，澎澎離開，這廝心中多少愧疚，畢竟臨行所托，禮物沒能送到，“看你精神不好，我就是想，幫你哄哄小艾，拆東牆，補西牆，幫你幹點事，彌補一下。”
我凝視阿維麵色凝重的臉，第一次發現這廝即使不笑，臉上也有隱隱的溝回閃現，我告訴那廝，有個渾蛋說過，妻子如手足，兄弟如衣服。衣服破，沒人補，手足斷，裝假肢，我們不追究了，我們去喝酒。
12
小艾問我，是否記得，情人節發生的事情。
我告訴小艾，我們雖然都做不到，但是應該努力學會遺忘。
那天煙雨蒼茫，霧靄凝重，我和小艾相約在電視塔頂端，俯瞰陰霾籠罩的城市，我問小艾，為什麼要約這裏，女孩過了好久，才告訴我，要告別過往，總該站在高處。
——別給我送花，但是，拉住我的手。
——為什麼？
——我收過太多的花，三五天後，就會枯萎，沒什麼好看，但是好久沒人拉著我，不鬆手，隨便到哪兒去，都不會覺得冷。
我們在電視塔頂的旋轉餐廳就餐，地毯嫣紅，燭火跳躍，音樂柔美，氣氛積極向上，我和小艾一邊閑聊，一邊等待上菜，女孩的手機忽然吵鬧起來。
“誰？”
“往右看。”
我和小艾一起向右看去，旋梯入口，有一個身著黑色外套的男子，向著我們揚揚手機，算作招呼。小艾告訴我，認識人，過去說兩句話，讓我等她就好。於是女孩走向黑衣男子，二人低聲說了兩句，便轉身進了旋梯。
直到餐飲一應齊全，小艾仍舊不知所終，我在旋梯門口張望，聽到女孩的吵鬧。
“小艾？”
“有本事你就再來騷擾，會有人收拾你！”小艾如此這般扔下一句，衝破昏暗，拉住我的手臂，回到餐廳。沉悶的晚餐，我和女孩沒有對話，飯後的電視塔頂，灰色的京城已被街燈打亮，我側過身來，替女孩擋住凜冽的夜風，看著女孩憂鬱的眼睛，心生憐愛。
——沒事吧？
——沒事。
——別想了。
——以前認識的人，最近一直死纏爛打。
——死灰複燃？
——死灰複燃。
——沒燒壞就好。這就是彈琴的大學生哥哥？
——不是，後來認識的。
——再後來，還認識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