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褐家鼠危機(12)
“天大的理，比不上我樂意。”
“對啊，所以我好奇，我想了解更多，但是一個沒注意，把自己折進去了。如果我隻是好奇，現在也不會和你靠在沙發上，肌膚相碰，絮絮低語。”
“但是我直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白薇對我客氣有加，為什麼馬錢忍無可忍，也沒把我掃地出門。阿維說，你是個複雜的女孩，讓我小心在意，我現在才明白，古人言之不虛，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自由可，最毒婦人心。”
“我真的沒打算隱瞞，隻是你直到現在才問。”
“效果是一樣的。”
“不一樣，你沒問我，我可以心安理得，不和你挑明，我們依然可以卿卿我我，蹭來蹭去；如果你問我，我避而不答，我會偷偷難受，我們吵鬧也好，賭氣也好，我還不想和你分開。但是我們之間永遠不會平等，你能容忍，心裏藏著事，不對我說，還能泰然處之嗎？”
“關於我們的事，我沒有不對你說。”
“那麼這樣，你問過了問題，我也問你幾個問題。”
“什麼？”
“我為什麼昨天想吃酸的，今天想吃辣的。”
“酸蜈蚣，辣長蟲。”
“什麼東西有一千零四條腿，但是待在原地不會動。”
“一個大衣櫃，裏麵掛了五百條褲子。”
“那為什麼你答應從雲南帶水果卻沒有帶？為什麼你答應好好哄我，不說不好聽的話，但是從不兌現？為什麼你沒早點知道蜈蚣長蟲五百條褲子的答案？為什麼你隻有在雲南那天夜裏，才會透露一點溫柔和溫馨？”
“我的手指劃過你的皮膚，總是很溫柔的。”
“那是肉欲，不是溫柔，你給我的感覺，總差一點點，就會敞開心來接受我，但是就這一點點，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達到，就差這一點點，你為我付出的，隻能算作愛護，不是溫柔。”
“你的韓劇看多了。”
“我是認真的，隻有那天晚上，隔著網絡，我才能感受得到，超越愛護的溫柔。”
“因為那天——”
“因為什麼？”
“沒有，那天我就是累了。”
11
“你和小艾聊天，都說了些什麼？”
“雞毛蒜皮。”
我氣勢洶洶地勒令阿維，半個小時後，學校東門草坪碰麵，倘若沒有合理解釋，直接提頭來見。我獨坐在草坪上麵，春末陽光溫暖，四下觀望，泡桐滿徑，遙想當年，我和阿維坐在這片草坪之上，目光貪婪，搜捕往來穿梭的美女；阿維謊稱手機丟失，截殺過路美女，請她們幫忙撥打，從而在背包夾層，發現逃逸手機，借此騙取美女號碼，以作備戰備荒之用。一日遭遇外國美女，阿維受我挑唆，操著蹩腳英語，前去搭訕。
“Excuse me？我要摳死泥？”那廝抓耳撓腮，忽然忘了英語發音，於是回過頭來，低聲對我宣布，“這隻外國企鵝，胸部太大，屁股太扁，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然還是收手別幹了，免得破壞國家團結。”
“你丫說誰呢！”外國美女開口，一嘴流利的北京胡同串子口音。
“你你你，往哪坐呢，沒看見牌子上寫的，不許踐踏草坪！”我正追憶，保安小弟前來，告訴我說，芳草茵茵，何忍踏之。我向小弟解釋，我是學生物的，這個草種，需要定期蹂躪，才能茁壯成長。小弟不屑，手握橡膠擀麵杖，企圖動用武力，把我轟出草坪。我把左手橫在胸前，右手豎在耳邊，雙臂丁字交叉，作奧特曼狀，告訴保安，小心我召喚嘯天犬。
阿維便在此時出現，那廝故作風雅之態，倒拔蘿卜，斜拖死狗，把我帶離是非之地。
“秀才碰上豬，有理說不出，秀才碰上狗，有理繞著走，何況碰上豬狗不如。”阿維告訴我，冤有頭，債有主，別跟保安較勁，在雲南那天，他沒和小艾胡說什麼，隻是說了些動聽話語，諂媚哄騙，如此而已。
“看來，還是你招女孩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