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動作太快了,突然冒出來,順手過來就一一巴掌,以至少女孩都反應不過來。待我們都看清眼前的人時,女孩立即就朝著他的臉就抓過去。
很明顯的一道傷痕掛在臉上,滲著血跡。
“陳鴻,你不得好死。”她歇斯底裏地嚎叫,詛咒。
他死命地攥著她,像要捏碎她一樣,“我跟你說過了,別找木木的麻煩,你聽不懂嗎?”
女孩笑了,笑聲悲涼,“陳鴻,你認識她才多久?10天?20天?還是一個月?可我們在一起了三年。這三年,到底算什麼?”
“夠了。”他吼,“你跟我出去。”
她還是笑,笑得淚如雨下。
我提起脫掉的高跟鞋往外跑,不能再看到這種場麵,陳鴻的隱忍,還有女孩被撕開的傷口,都會使我難受。
這個世界真好笑,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生不如死。
跑著跑著,就撞到一團黑影肉體裏,仰起頭,才發現是流憶。
“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語,投進他懷裏,想哭,始終沒有眼淚。
“誰欺負你了?”他問。
我使勁搖頭。
“你再這樣,你媽媽會擔心你的。”
我趕緊放開他,站直身,微微一笑,表示沒事。
他始終皺眉,並不說話,奪過我手裏提著的鞋子,蹲下身幫我穿上。
本是5mm的鞋,流憶不忍我受罪,已將高跟修成3mm,穿在腳上剛好,腳尖的壓力並不大。
“腳疼不疼?”
我搖頭,還是微笑,笑了又笑,要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那我們就回去。”他摟著我,向宴席大廳走。
宴席上依舊是熱鬧得過份的場麵,有歡呼聲,口哨聲,還有慫勇聲。
很多人都在喊,親她,親她。
媽媽一臉緋紅地微笑,男人一俯頭,很紳士地吻了媽媽。
我看得眼睛發紅。瞄一眼爸爸,發現他亦是很寬慰的表情。也許,真的是我錯了,我以為媽媽隻能跟爸爸在一起才會幸福,可是,這一刻,誰還敢說媽媽是不幸的可憐蟲?
我拉著流憶悄悄退到可可他們那一桌,坐下,可可和筱婷立即纏著我哇哇大叫,說兩個大人太浪漫了。
我抿嘴微笑。
筱婷又突然將目光轉到流憶身,嘻皮笑臉道,“帥哥,賞賜個名字來叫叫。”
“流憶,流水的流,記憶的憶。”我凶巴巴地幫他回答。
“好好聽哦,人如其名嘛。”
我白了她一眼,摸準方向,在桌下踢了她一腳。
她張大嘴,像意識到什麼一樣,隻好噤了聲。
果然,張寒和輝子他們低頭喝起了悶酒。
這時,不經意中瞥視陳鴻和女孩。陳鴻掩著臉,女孩走在他右邊,表情沒有改變,眼裏有歹毒的光芒。我身子明顯顫抖了下。
流憶伸過手來,抓住我的。我不說話,埋下頭去細啜熱飲。
氣氛很熱鬧。大家互相敬起了酒。你敬我,我敬你,都喝得爽快。陳鴻也領著女孩去敬,每一桌都去,隻有我們這一桌,他沒有要過來的意思。而女孩,端起酒杯,自顧朝我們走來,雖笑,但明顯不友善。
“天使一般的木木妹妹,姐敬你一杯如何?”
氣氛因她而變得緊張。是個人,都聽得出,她語氣裏有嘲弄的意味。
流憶立即擋在我麵前,冷冷道,“木木不喝酒,你敬的,我幫她喝。”
“不喝酒?”女孩故意睜大眼睛對著我道,“可是,我好像記得木木妹妹不久前在廣州就喝過。是不是?”
我低頭不語。
“顯然妹妹是忘了,不過,倚溪這麼詩意的名字應該不會忘記吧?”
我心裏陣陣生寒。是啊,事情發展成今天這種局麵,怎麼能妄想她還會仁慈待我?
二話不說,端起流憶倒滿酒的杯子就喝下去,因為喝得太急,以至於被嗆到。好好的禮服,被酒滴得甚難看。
女孩似笑非笑,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木木,我們帶你去洗手間。”可可拉我走,筱婷也跟著。
站在鏡子前,眼睛就滴下來。
“隻是酒,用濕布抹抹就會好,別難過了。”她們安慰我。
不顧可可不顧筱婷不顧洗手間出出入入的人,整個人就蹲在地上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