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處心積慮地同洋人搞好關係也是很必要的,曾國藩在教導李鴻章與洋人打交道時這麼說:“與洋人交際,其要有四語:曰言忠信,曰行篤行,曰會防不會剿,曰先疏後親。”

其大意就是說讓李鴻章在同洋人打交道時不要抱有仇恨之心,而應以禮相待,恪守誠信,但是不要太早向洋人示好,這樣會讓洋人看不起。在鎮壓太平軍時,不要一下子殲滅,而應該以防為主。通過同太平軍的作戰,向洋人顯示自己的實力,等贏得洋人的尊重和好感以後,不要傲慢,而應平易近人地與之修好。

得到曾國藩的明示,再加上李鴻章在江湖上修煉了多年的交際手段,對付洋人綽綽有餘了。所以,李鴻章到了上海以後,如魚得水,牢牢地抓住了上海,而且還將上海周邊地區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但是,李鴻章在上海算是站住腳了,那麼在李鴻章每天酒足飯飽以後,他都會思考一些什麼問題呢?翅膀長硬了以後,他還會乖乖地聽從曾國藩的調遣嗎?

這個問題隨著事態的發展,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開赴天京

為了助李鴻章一臂之力在上海站穩腳,鹹豐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1861年12 月26 日),在李鴻章趕赴上海的第十五天,曾國藩以江蘇“省長”薛煥丟城失地為理由彈劾薛煥,建議朝廷任命李鴻章為署理江蘇“省長”。

我不知道,曾國藩在極力把李鴻章推上更高的政治舞台時,是否想過兩人以後的關係走向。但是,此刻,曾國藩隻能往好的方麵去想,盡量祈禱事情會往好的方麵發展。因為曾國藩的這一舉動,並不僅僅是為了李鴻章。

他考慮更多的是為了保住湘軍的軍餉來源。江浙一帶向來都是大清的糧袋子、錢罐子,如果牢牢控製住這些地方,那麼湘軍就不怕沒有糧餉了。

當然,曾國藩所能想到的,慈禧和恭親王也一定能夠想得到。所以,曾國藩提出,如果朝廷準奏,那麼他將即日撥軍隊開赴天京,保衛長江下遊。

曾國藩的這個奏折看上去像是一場交易,然而,實際上它就是一場交易,隻是交易的雙方都不願意赤裸裸地把這場交易稱之為交易罷了。他們更渴望對方能夠在這場交易中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同治元年三月二十七日(1862 年4 月25 日)李鴻章被任命為署理江蘇“省長”,清政府大方得體地表示出對湘軍集團的重視,準了!這下曾國藩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兌現自己的承諾,準備開赴長江下遊與太平軍作最後的決戰。

同攻打安慶的情況類似,太平軍主要集中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天京,一個是江浙,二者雖然相互獨立,卻又可相互照應。所以,曾國藩決定繼續采用圍城打援的老辦法。政策已定,曾國藩決定兵分四路向天京進發,其中鮑超由寧國、廣德進攻句容、淳化為東路;多隆阿由廬州、全椒進攻浦口、九洑洲為西路;曾國荃由蕪湖、太平進攻秣陵關為南路;李續宜由鎮江進兵為北路。

四路軍隊之中,以南路為主攻軍隊,其餘三路負責殲滅援軍。三路打援軍中以西路軍最為重要,無疑任務也將最為艱巨,其次是東路,再其次是北路。

從此次的軍隊部署上,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曾國藩處處偏向於自己的弟弟曾國荃。因為如果一切按計劃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四路軍齊頭並進,那麼其餘三路打援軍就必須在進軍的路上盡職盡責。如果這樣,他們就很可能被天京援軍消弱兵力,那麼曾國荃率領的主攻部隊,就可以保存實力,到達天京以後,曾國荃的部隊就可以在各路軍的配合下攻取天京。

當然,如果單純地從團隊合作的角度來看,曾國藩這麼布軍也沒有什麼錯,因為,任何一個部隊都需要相互合作,都需要有一部分人作出一定的犧牲,整個團隊才能最終取得勝利。但是,曾國藩忽略了,雖然大家可以聽從他的部署,而曾國荃作為主攻隊伍的主帥,他姓曾,而不姓張或姓王,他是曾國藩的九弟!這就難免會讓有些人胡思亂想。

在這些人當中必定少不了一個人,他就是多隆阿。一旦一個人心中有了不快的事情,那麼他很快就會表現出來,隻是現在時間未到,他還依然表現得百依百順,然而一旦形勢有變,那麼誰都不能肯定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無論怎麼樣,現在的進軍計劃總算定了下來,那麼下一步無疑就是拔軍出發。

就在大軍出發在即之時,作為南路軍主帥的曾國荃,才匆匆從湖南老家帶著新招募的幾千湘軍趕到安慶。

此時,由曾國荃直屬統領的湘軍已經增加至18000 人,再加上其十弟曾貞斡(原名曾國葆)統領的四五千湘軍,曾國荃的全部兵力已達兩萬二三千人。但是這兩三萬人,如果跟天京守軍相比,無疑是杯水車薪、九牛一毛。所以如果曾國荃搶功心切,直逼天京,那麼等待他的就是一場異常艱苦的惡戰。

大軍起兵之後,四路軍隊的行軍速度很快拉開了距離,其中西路和南路湘軍行軍最為迅速,其餘東、北兩軍明顯慢於南、西兩軍。從四支軍隊的行軍速度,我們很明顯可以看出,西路和南路從起兵之時就一直都在叫著那麼一股勁兒。

起兵之初,曾國荃就先命曾貞斡、彭玉麟率一支部隊由無為起兵渡過長江,沿長江南岸向天京進軍,自己則率南路軍主力部隊由長江北岸挺進,迅速攻陷巢縣、含山、和州,並於三月二十四日攻陷西梁山要害,直奔天京。

與此同時,西路軍也不甘示弱,日夜兼程奔赴天京。表麵上看,曾國藩的這兩支勁旅是要前去攻打太平天國首府天京,但在私下裏,湘軍集團內部正在醞釀著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

四月二十日,曾國荃聽說,西路多隆阿部已經攻陷廬州,距離天京還有130多公裏的路程。於是,曾國荃急渡長江,迅速與長江南岸的曾貞斡會師,並火速越過蕪湖、東梁山、金柱山等關隘,偷襲安徽太平府(今安徽當塗),致使守城太平軍被打得摸不著頭腦,為了保命,隻好棄城而逃。

至此,蕪湖等地,雖仍有太平軍駐守,但是已經被四周的湘軍包圍,曾國荃部南路軍攻下太平府後,立即借勢殺回蕪湖、東梁山、金柱山等關隘,經江寧、板橋、秣陵關、大勝關等長江北岸沿途重鎮,很快逼近天京。

同治元年五月四日,曾國荃率軍進駐天京雨花台,彭玉麟的水師也已挺進天京護城河。當曾國荃站在了這座讓他“朝思夜想”的曆史名城麵前時,立刻沒了底氣。

抬頭往前一望,曾國荃不禁驚呆了,天京不愧為天京!

原來,當時被太平軍改名為天京的金陵就是現在的南京城。它最初建成於明洪武十九年,原城城牆全長34.36 公裏,牆高14 ~ 21 米,共有城門13 座。整座城池呈不規則多邊形,而且它依山傍水,蜿蜒起伏,非常有利於軍事防禦。

並且,該城築牆的磚塊都是專門由今江蘇、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等5 個省的28 府、118 縣所造的,其堅固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太平軍據城達9 年之久,他們早已把天京城打造成銅牆鐵壁。所以,如果有人說當時的天京固若金湯,一點都不誇張。

所以,如果想要在短時間內攻下天京,無論對於一支怎樣精良的軍隊來說,都無異於癡人說夢。更何況,曾國荃所率領的兩萬多湘軍也並非個個精良。

麵對這樣一座城池,曾國荃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當然,剿滅太平軍是遲早的事,可是現如今,太平軍不出來,湘軍進不去,這一仗要怎麼打,要打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呢?

對於這些問題,曾國荃心中還真是沒有底,所以他隻好按兵不動,等待其餘三支軍隊抵達天京以後,先把天京城圍起來再說。

可是,曾國荃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可是事情又出在了誰身上了呢?

多隆阿

就在曾國荃駐軍天京雨花台時,其餘兩支打援軍,東路和北路,分別在江蘇壽州和安徽寧國遭到了太平軍援軍的阻撓,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南京。

而西路軍多隆阿部早已攻下安徽首府廬州(今合肥)距南京僅130 多公裏,按照他們最初的行軍速度,就算半路遇到了太平軍,也該到達天京城了,而西路軍為何遲遲沒到呢?

問題就出在了多隆阿身上。

我們先來熟悉一下多隆阿。多隆阿,男,出生於公元1817 年12 月20 日,字禮堂,姓呼爾拉特,滿族正白旗人(大清八旗之一)。看到了多隆阿滿族正白旗人的出身背景,或許很多人也就猜出了,這絕對不是一位平庸之輩。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早在湘軍兵分四路圍攻安慶的時候,多隆阿就曾經率領第二路軍成功地把陳玉成的救援部隊擋在了安慶城外。

如果從曾國藩的湘軍之中選拔驍勇善戰者,那麼塔奇布之後就數多隆阿了。

多隆阿從小習武射箭,小小年紀就練就了一身騎射本領。16 歲就已經離開父母溫暖的懷抱,披上鎧甲入伍參軍了。進入軍營以後,多隆阿驍勇善戰的特長很快就派上了用場,他很快就被選入前鋒營,之後加官進爵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在安慶之戰中,多隆阿的戰績也是可圈可點,但是,最終攻下安慶的卻是曾國荃,他所做的事情不過是為曾氏兄弟建功立業作鋪墊罷了。

想到此,多隆阿真是鬱悶,可是,讓他鬱悶的事情,並沒有隨著他的忍氣吞聲而告終。和安慶之戰一樣,曾國藩想再次利用多隆阿打援,成功地幫助他們曾氏兄弟拿下天京。隻可惜他的如意算盤這次卻沒能打響,多隆阿早就受夠了曾氏兄弟踩著別人的勞動果實邀功請賞的伎倆,所以在打下廬州以後,多隆阿率西路軍停軍觀望,根本沒有前去天京的意思。

他的遲遲未到,直接導致了曾國荃孤軍深入、進退兩難的困境,這可急壞了曾國藩。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九弟曾國荃雖然已經駐軍雨花台,天京近在咫尺,在外人看來可能他們曾氏兄弟拿下這個頭功唾手可得。但是,如果湘軍其他各路不能及時趕到,會戰天京,那麼曾國荃的南路軍,很快就會陷入太平軍的包圍之中。

前進天京攻不下,後退很可能遇到李秀成的大批援軍,而且就算老老實實地原地不動,曾國荃部湘軍也未必有好日子過。李秀成早晚都會跑來解天京之圍,到時候,曾國荃部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尷尬境地。

所以,曾國藩急令多隆阿迅速趕來會戰天京,可惜他又錯了!

曾國藩早該想到,多隆阿原本是胡林翼的手下。而且,多隆阿一向藐視漢人,更不願意與文人為伍。但是,礙於自己上司胡林翼一向對自己相當重視,所以才勉強聽從胡林翼的命令,成為了湘軍中的一員大將。

而如今胡林翼已經去世,多隆阿無疑就成了被摘掉了金箍的孫猴子,他再也沒有被曾國藩繼續利用的理由。所以當他得知曾國荃火急火燎地奔到天京雨花台時,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想想當年圍攻安慶的時候,自己也曾浴血奮戰,結果自己得到了什麼?多隆阿真是再也不想看到曾氏兄弟,更不願意與曾國荃並肩作戰。

所以,在攻下廬州以後,多隆阿聽說有一支四川農民起義軍正開往陝西,就立刻密報湖廣總督官文,表示自己願調兵陝西前去鎮壓農民起義。

官文何許人也?竟讓多隆阿如此惦記!官文,時任湖廣總督,滿洲正白旗人,如果追溯到三代以上,他們還可能是親兄弟,所以,多隆阿選擇主動向官文示好。

官文剛好又是一個建功心切的人。跟曾國藩相反,他手中沒有可用的勁旅,雖然他早就望著曾國藩的那支讓天下人羨慕的湘軍流口水了,但是,誰讓他自己手中沒有可用的兵呢?看著曾國藩一再立功心他也隻有嫉妒的份。而今,多隆阿主動向他“暗送秋波”,官文心中不免漾起朵朵漣漪,難道我官文加官進爵的機會到了?

懷著異常興奮的心情,官文立即上書朝廷,調多隆阿回師前往陝西鎮壓農民起義。如此以來,多隆阿和官文的聯盟就此建立了,一來多隆阿可以脫離曾氏兄弟的枷鎖,二來官文找到了一個為自己建功立業的好工具。

得到這個消息,曾國藩甚至沒有來得及罵多隆阿,老上級一死,你丫的,立馬改投他人,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而是,立即修書一封,800 裏加急速告官文,趕緊把多隆阿給我追回來,保我弟弟命要緊,陝西那幫小毛賊,連老婆孩子加起來還不足四五千人,殺雞何須用牛刀?

誰知,官文收到曾國藩的快遞並沒有因為曾國藩的陳詞激昂而改變主意,而是越發起勁地挑唆清政府:陝西雖然毛賊不多,但是如果不趁此時把他們滅掉,那麼等他們發展壯大以後,很可能成為另外一個太平天國,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更何況起義者如果占據陝西,那麼北京城對他們來說可就不遠了。所以,調多隆阿前去剿殺非常必要,而天京的太平軍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滅掉他們是早晚的事。

經過曾、官的一番唇槍舌戰,清廷最後拍案,大家都不要吵了,命多隆阿為欽差大臣前去陝西剿殺農民起義。

難道這就是最後的結局?聽到清廷的最終判決,曾國藩的心情突然鬱悶得不知所措,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多事之秋

曾國藩的鬱悶很容易理解,但是因素卻異常複雜。

多隆阿遠走陝西,致使曾國藩兵分四路會戰天京的計劃徹底落空。現如今,曾國荃已經駐軍雨花台一兩個月了。雖然,曾國荃表示,多隆阿不來,剛好頭功就沒人可以跟他爭了。但是,曾國藩很清楚,他是在說氣話。

因為大家都知道,湘軍其他各路遲遲未到,現在進圍天京的軍隊統帥唯有他們曾氏兩兄弟,必然引起各地官員議論他們兩兄弟想要大功獨占。然而曾國藩更在意的就是朝廷的猜忌。

一直以來,朝廷都很忌諱漢臣手握重兵。胡林翼去世之前,曾、胡二人為了保護並發展湘軍,就曾特意地選拔旗人為湘軍統領,用來減輕朝廷對湘軍的猜忌。

最具代表性的兩個人就數塔奇布和多隆阿了。而現如今,塔奇布早早地死了,多隆阿也遠走陝西了,湘軍內部大將無疑已經全部是漢人了。

想到此,曾國藩真是吃不香、睡不著。現在不僅九弟命懸一線,朝廷還可能對他們有別的想法,真是做臣難呀,做功臣更難!

就在曾國藩還在考慮如何試探一下清政府對湘軍的態度時,湘軍內部又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而這件不幸的事情,卻給曾國藩冥思苦想的問題提供了一個難得的突破口。曾國藩像是一位被軟禁在山洞裏的老人突然看到了希望。

同治元秋,一場流行性傳染病襲擊了長江南岸各軍軍營,湘軍雨花台大營也未能幸免。曾國荃、鮑超、左宗棠、張蘭運、楊載福等湘軍陸路將領紛紛病倒,彭玉麟的水師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一時間在長江南岸密密麻麻的軍營之中充斥著一股能熏死人的草藥味和死屍味。

估計這一股複雜又難聞的味道一定熏到了遠在上海的李秀成。隻是李秀成近來很忙,沒有工夫搭理這幫爬都爬不起來的病佬們,否則,湘軍怎麼會有喘氣的機會。

如果此時,李秀成率大軍手持大刀、長矛直接殺進湘軍雨花台大營,想要滅掉他們最棘手的敵人豈不是易如反掌,如剖瓜切菜嗎?

可是這種假設沒有發生,得了流行病的人員中,體質好的很快又活蹦亂跳了;體質差的就此一命嗚呼了,這其中就有曾國藩的十弟曾貞斡。

遭遇這樣的一場天災人禍,曾國藩的內心陰鬱到了極點,他真想再一次撂挑子,不幹了,帶上十弟的骨灰,挽著九弟的手腕,收拾好鋪蓋卷回湖南老家算了。

但是,這是怎樣的一個時代呀,樹欲靜而風不止!

如果回去了,那麼自己這麼多年嘔心瀝血,幾乎搭上了老命,經營了半輩子的湘軍怎麼辦?他們很有戰鬥力,但是他們都是漢人,都是由民兵發展起來的,自己走了,清廷肯定會因為戒備漢人而解散他們。周邊各省可能會瓜分他們,但是一支強大的部隊一旦被分割了,那麼它的戰鬥力也就弱了,戰鬥力弱了,沒有用了,他們最終也將逃不過如鳥獸散的下場。

到了湖南老家,自己真的能守得住寂寞嗎,自己還能回到以前沒有功名的年代嗎,自己能夠逃離世間的是是非非嗎?不能!所以,曾國藩還得留下,不僅要留下,還要繼續經營好湘軍,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所以,聽到十弟曾貞斡病死的噩耗,曾國藩隻能忍住心中的悲痛,抑製住眼中的熱淚,抬起頭,繼續朝天京城眺望,心中惆悵萬千:這戰事要打到何時才是個頭呀?

既然選擇了留下,那麼他就得盡到一個留下來的人的職責—好好經營湘軍,麵對清廷可能表現出的猜忌,曾國藩必須作出相應的對策。

於是,曾國藩上書朝廷說,湘軍大營流行病肆虐,雖然我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我的能力實在有限,沒能將疾病徹底杜絕,希望朝廷能夠派出一位有能力的大臣前來天京組織大局,我甘願做他的助理。

收到曾國藩這樣的奏報,慈禧不用轉動她那獨一無二的腦袋,就能看明白,曾國藩是在有意試探朝廷,看看清政府對他是否放心。

於是,慈禧二話沒說,就回複道,曾愛卿,你隻管安心做事,天京流行病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沒事閑著胡思亂想,你要記住,剿滅太平軍才是硬道理。

得到這樣的回複,曾國藩暫時安心了。注意是暫時,因為湘軍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對清政府來說它還有利用價值,一旦哪一天天下太平了,也就到了飛鳥盡,良弓藏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