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危機

慈禧成功地奪得了大清政府的最高統治權,下一步她要做的就是收拾鹹豐帝留下的爛攤子。

眼下,西南連年災荒,各地農民起義連綿不斷,南邊太平軍鬧騰得大半個中國不得安寧,想想都讓人頭腦發蒙。

但是,麵對這一切,慈禧不會蒙,她很清醒, 也很明白,她的目標就是一一消除這些不穩定的因素,杜絕一切讓她不高興的事情發生。現在她要做的是先找一杆好使的槍。

這杆槍她注視好久了,就是湘軍。

但是她很清楚,這杆槍如果用不好很可能會走火傷到自己,所以,她首先要研究的就是如何更好地讓這杆槍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替自己消滅敵人,又傷不到自己。

而就在慈禧緊盯著湘軍的這段時間,湘軍攻下了安慶。為了向朝廷邀功請賞,曾國藩曾多次上書朝廷彈劾江浙一代的重臣。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借此在江浙一帶安插自己的人,好為自己在這些地方站住腳作打算。

針對曾國藩的這種心理,慈禧在考慮對策的時候很慎重。因為慈禧太後很清楚,如果想要重用湘軍就得給他們一定的好處,如果不給他們甜頭,恐怕他們以後不會乖乖地聽話。但是,如果給了他們名分,他們依然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繼續造反怎麼辦呢?

這是一個不得不防的問題,但是慈禧就是慈禧,她自有她自己的妙計,那就是分化湘軍。把原來躲在曾國藩影子下的能人、牛人都找出來,讓他們分別成為各地的頭目,這樣的話,出於對自己私利的考慮,他們就不會完全聽命於曾國藩。

慈禧太後的妙計果然高明,她利用的就是人性致命的弱點—自私。但是,有私心並不能代表他們會因為利益關係跟曾國藩翻臉。如果提拔了他們,他們依然誓死服從曾國藩的話,那麼慈禧太後不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嗎?

所以,不管怎麼說,慈禧太後提拔他們的舉動都無異於在賭博,可是不賭行嗎?大清現在沒有太多有戰鬥力的軍隊可用,明知是在賭博,慈禧也隻能冒一次險,賭上一把。

她下的賭注是:全麵提升湘軍中有能力的師爺、將領和與湘軍關係密切的大臣。賭的是:湘軍不會向她倒戈,不會走向她的對立麵,不會成為她的敵人。

至於賭這一把的勝算有多大,慈禧心中也沒底,她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祈禱自己能夠在這場賭博中大獲全勝。

鹹豐十一年,十月十八日(1862 年11 月20 日),清廷下旨,命令曾國藩管轄江蘇、浙江、安徽、江西四省軍務,該四省“省長”、提督以下文武官員皆由他節製。

而且根據曾國藩的提議,朝廷對東南各省的官員也作出了相應的調整:調湖北“省長”李續宜為安徽“省長”、任命左宗棠為浙江“省長”、沈葆楨為江西“省長”、李鴻章為署理江蘇“省長”,彭玉麟為安徽“省長”。

此外,早在幾年前,曾國藩的許多部下都早已升了官,楊載福已授福建水路提督(相當於現在的水軍司令)、駱秉章升為四川總督(相當於現在的軍區司令)、劉長佑為廣西“省長”(相當於現在的省長)、毛鴻賓為湖南“省長”,曾國荃、劉蓉、李桓、蔣益澧等將領也都早已升遷為布政使(掌管一省的財務和民事)。

接到這樣的旨意,湘軍安慶大營內一片歡天喜地,那些在湘軍中混了這麼多年的弟兄們終於有出頭之日了,但是有一個人卻不那麼高興,他就是彭玉麟。

為什麼?提拔他做安徽“省長”委屈他了嗎?很顯然不是,那又是什麼原因讓他這麼固執地不肯接受安徽“省長”的職位呢?

如果按照彭玉麟一直都在湘軍內部掌管水師,希望能夠繼續做相關方麵的工作來解釋的話,也合情合理。但是如果深思一下,我們就不難發現彭玉麟這麼做顯然是在抗旨不遵,一般情況下,被朝廷提拔為“省長”,換了誰都會立馬三呼皇上萬歲,感謝皇恩浩蕩,而彭玉麟為什麼不呢?

顯然還是在怨這個官職不夠大?不夠氣派?無奈,清政府現在又急著用人,也沒工夫跟他們耗時間,所以隻好改任他為水師提督(水軍司令員)、兵部侍郎(國防部副部長)級別都在安徽“省長”之上,而且兩個職位都是有兵權的重要職位。

從上述升遷令中,我們不難看出,此令一下,那麼東南各省江蘇、安徽、浙江、江西等省軍事大權和財政大權無疑都包攬在曾國藩手下了。這是和清朝有史以來的中央集權的政策相違背的,一旦曾國藩有二心,那麼愛新覺羅家的政權可就岌岌可危了。

可是,誰讓愛新覺羅家的後代越來越腐敗無能呢?自己沒本事隻能找個有本事的人靠著。然而對曾國藩來說,坐到這樣的一個位置上,是否就坐得悠然自得呢?誰都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狠,肅順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曾國藩很清楚朝廷如此這般大手筆地調動各省的最高統領,必定另有深意,所以,曾國藩即使心中充滿了喜悅,但是他也要處處小心謹慎,否則,一旦被人抓住了小辮子,那麻煩可就大了。

然而在此之前,鹹豐十一年十月初,上海告急,江蘇金匱候補縣長華翼綸突然從上海來到安慶,向曾國藩求援。

原來,第二次鴉片戰爭以後,清政府被迫將上海劃為通商口岸,而在當時,上海又是長江下遊的富庶之地。所以,西方列強爭先恐後地強占租界,駐紮軍隊。

為了維護上海的社會局勢,西方列強同清政府聯手鎮壓了當時在上海勢力比較強大的小刀會。而後,又為了阻止太平軍占據上海,聯合軍曾要求太平軍不得進犯上海周圍百裏以內的地區,雖然這個要求對於太平軍來說顯得非常無禮,甚至有點霸道。

但是,當時太平軍正在忙著解天京之圍,根本沒空搭理上海的那支聯合軍,為了避免腹背受敵,於是,李秀成就和聯合軍約定一年之內不會進犯上海。

鹹豐十一年底約定時間已經到期,而今,太平軍忠王李秀成也很想在江浙一代發展勢力,而上海作為長江下遊最富裕的地方,李秀成當然不會錯過上海這塊肥肉。所以,一年以後,他準備帶兵攻占上海,而且,為了達到目的,他表示隻消滅上海租界裏的清軍,而不會動外國人一毛一發。

雖然,李秀成的策略讓人看了特別氣憤,為什麼中國人就喜歡打中國人?!

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來看,這種方法可以達到分化對手的目的。

對於外國列強來說,隻有能夠保障自己的利益,誰占領上海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最好,中國人自己打起來,讓他們有可乘之機趁火打劫。

於是洋人讓道了,駐守上海的清軍就成了李秀成唯一的對手!

大清八旗軍?綠營軍?手下敗將,他們根本不是太平軍的對手,更何況,李秀成在第二次西征之前就曾手握幾萬太平軍,在二次西征時,他又在武漢地區吸收了二三十萬農民參軍,再加上石達開部返回來的十多萬太平軍,李秀成所掌握的太平軍絕對是一支龐大的隊伍。

試想如果這樣一支大軍開進上海,那麼奪取上海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從各地跑路到上海避難的官紳們立馬如坐針氈,誰願意就這麼等死呢?更何況他們手裏還有銀子。

有銀子意味著什麼呢?有銀子就意味著不怕搬不到救兵,所以他們一邊鼓動西方列強參戰,一邊開始急急忙忙地尋找救兵,到哪裏尋找救兵呢?哪裏的兵最能打仗呢?

援兵上海

如今的大清國護衛紫禁城的兵勇都不夠,哪裏還有多餘的兵派給上海呢?

看來,廣大上海人民隻能自救,隻能自己找救兵了,縱觀天下,能夠發兵解救上海之危的估計隻有一人。無疑,這個人就是曾國藩。

好!就是曾國藩了。於是,上海士紳們表示,隻要曾國藩能夠派兵保住上海,他們願意每月拿出5 萬兩黃金作為回報。並表示如果曾國藩能夠立即派出一支部隊支援上海,他們願意立刻支付20 萬兩黃金作為報酬。

清末士紳就是有錢。可是,有錢的人最怕土匪,土匪怕什麼?怕軍隊,軍隊怕什麼?怕沒有糧餉,怕餓肚子。

那麼好,一個缺衣少食,一個缺兵少將,這兩方的結合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所以,曾國藩動了心,而且他的部下們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於是很快就有人跑到了曾國藩的英王府,主動請纓帶兵支援上海。

這個人就是吳坤修,要說到他,我們就不得不先提一下,太平軍的南王蕭朝貴。

當時,太平軍從廣西起兵之後,直奔湖南,蕭朝貴帶兵攻打長沙,長沙守軍統帥就是吳坤修。後來,蕭朝貴在攻打長沙時被吳坤修炮轟而死。由此看來,這個吳某人也確實有兩把刷子,而且他向來跟曾國藩的關係很好。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曾國藩也不例外,想想20 萬兩黃金,再想想遍地黃金的上海灘,曾國藩毫不手軟地把第一個露出水麵的人給拍了下去。

雖然曾國藩的拒絕很幹脆,但是他的內心卻很複雜。一,他很想通過此次援助上海,從而達到長期控製上海這條糧餉來源的目的;二,他很想給自己的九弟曾國荃謀求一個肥缺;三,他打算以援助上海為借口繼續擴軍。

如此一箭三雕的事情,一定要找一個可靠的人來做。否則,找錯了人,一定會後患無窮。對於這個人選,曾國藩一定得慎重選擇。

於是,曾國藩覺得讓自己的九弟親自出馬,可是,又怕李秀成太難對付。於是,他決定,讓自己的愛徒李鴻章和九弟一起去上海支援,並派出湘軍兩千和淮軍四千隨行,可是即便如此,曾國藩還是不放心,於是又加派黃翼升率淮揚水師四千與之配合作戰。

看來,曾國藩為了曾國荃的前途真是費盡了心思,可是讓曾國藩鬱悶的是,九弟根本不領情,他根本就看不上上海,他兩眼一直都在盯著閃閃發光的天京。

雖然曾國藩幾次三番派人催他立即趕回安徽,然後擔任援軍主帥前往上海,但他絲毫沒有要動窩的意思。

碰到這麼一個九弟,曾國藩也真是沒脾氣。好吧,不去就不去,那就讓李鴻章他們去好了。上海要援助,湘軍的主要目的還是不能忘的,那就是進軍天京,一舉消滅太平天國。可是,到哪裏調那麼多兵呢?況且湘軍剛剛經曆過安慶苦戰,人員傷亡了大半,所以,湘軍迫切需要補充和壯大。

曾國荃在攻下安慶以後就立即回湖南老家招兵買馬去了。可是,孩子要長成大人,少說也要10 多年,像湘軍這樣每打一次仗就回湖南招募一次新軍,就算湖南人再多,那麼適齡的青壯年也被招募的差不多了,總不能抓些小毛孩上前線打仗吧。

所以,曾國藩必須開辟另外一條擴充實力的道路。

於是他把眼光放在了民風強悍的淮安、徐州一帶。他認為如果從這些地區招募一批新兵,然後按照湘軍的練軍體製加以訓練,那麼他們的戰鬥力應該不下於湘軍。具體的想法有了,那麼讓誰去執行呢?

李鴻章,對!就是李鴻章,他不僅對這一代比較了解,而且他又是曾國藩的心腹,此外他還有豐富的團練經驗,選他真是再合適不過。

李鴻章是曾國藩的心腹不假,但是,心腹和心腹之患隻有一念之差。李鴻章真的會對曾國藩死心塌地嗎?他會不會成為曾國藩的心腹之患呢?這個現在還不好說。

不過,兩人雖然關係密切,素來以師生相稱,但是,早在本書前麵,我們在講述曾國藩彈劾李元度時,就提到過,曾、李二人就發生過激烈的口角,致使李鴻章被迫離開了當時的祁門大營,流浪到了江西一帶,後經曾國藩好友郭嵩燾的勸解,李鴻章才回到了湘軍的大部隊。

當時郭嵩燾是這麼勸說李鴻章的,你小子雖有才華,卻懷才不遇。如果,你繼續留在湘軍內部,曾國藩能給你一個很好的表現自己的機會,你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呢?等到自己羽翼豐滿了,你要到哪裏去曾國藩可就管不得你了,到他求著你的時候,你就會發現,現在受點他的氣也值得。

由此看來,曾、李二人的關係走向並不容樂觀。但是,現在曾國藩必須重用李鴻章,不是為了李鴻章,而是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這麼做。

李鴻章回到江蘇以後,立即帶領當地的團練頭子們加緊招募新軍,並嚴加操練,這就是後來的淮軍。由於曾國荃執意不肯去上海,無奈!曾國藩隻好命李鴻章率2500 名淮軍連同黃翼升的四千水軍從鎮江出發,援助上海。後又恐新招募的淮軍不堪一擊,所以又加派太平軍降軍1000 多人,令派湘軍霆、吉等營的3000 精英作為援滬大軍的主力軍前往上海。

錢真是一個好東西,有錢人有時就是不一樣,原本援滬大軍可能要曆經千辛萬苦衝破太平軍的防線,才能開進上海。但是,現在不用了,為什麼?因為他們有錢。

同治元年二月底,就在曾國藩的援滬大軍準備開赴上海之時,上海那邊早已等不及了,上海清軍代表錢鼎銘用18 萬兩白銀雇了一艘外國輪船,分三批將援軍風風光光地接到了上海。

李鴻章從此走上了一條自己當家做主的陽關大道,結束了他寄人籬下的尷尬生活。李鴻章解放了,自由了,他像一隻被曾國藩放飛的雄鷹,不知道他飛走了以後,是否還會記得曾國藩。

李鴻章的重任

李鴻章率1 萬名救援軍如空降部隊一樣,突然來到上海,立足一瞅,在這一望無際的上海灘上,不僅住著黑眼睛、黃皮膚、黑頭發的中國人,還住著藍眼睛、白皮膚、黃頭發的洋人。

該修理誰、趕走誰、剿滅誰,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誰是親人、誰是外人,這些可都得事先分清了,否則真要動起手了,拳腳槍炮可都是不長眼的,萬一整死了哪位碰不得的要員,事情可就難辦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難不倒李鴻章,要不曾國藩怎麼會派李鴻章率軍援滬呢?僅僅是因為李鴻章的老家離上海近嗎,僅僅是因為他對上海熟悉嗎?

不能說不是,但不全是。因為,李鴻章最擅長的就是玩手段、耍花樣。當初他就是憑借這一點贏得了曾國藩的賞識。

現在上海的形式複雜多變,正是李鴻章大展宏圖的好時機。但是李鴻章很清楚,自己以後雖然可以靠自己所率的1 萬淮軍立足上海,可在他的腳還沒有站穩之前,他還得依賴曾國藩的幫助和暗中支持。所以,到了上海,自己該做什麼,怎麼去做,還是先請教一下老師比較好。

所以,在未得到曾國藩的明確表態之前,李鴻章來到上海以後,並沒有立刻拿出自己的一套小聰明,而是靜觀事態,等待老師的明示。

原來,在慈禧和恭親王奪得政權以後,他們很快加緊了與洋人勾結的步伐,慈禧和恭親王有很明顯的“借師助剿”的傾向。

其中,“借師”就是借西方列強的兵力,“助剿”是否僅僅為了剿滅以太平天國為首的農民起義呢?這個問題有待於我們下文的深究。

就目前看來,“借師助剿”是否行得通呢?針對這個問題,清廷表現出了它民主的一麵,好吧,大家都來暢所欲言,說說各自的意見吧!

曾國藩認為:該政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可行的。注意是在某種意義上可行,不是絕對可行。

如果可以借助西方列強的兵力剿滅農民起義,那麼清政府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西方列強與農民起義軍作戰,無論雙方誰的傷亡大,對於大清而言都是好事。

而且,在與西方列強的聯手合作之時,可以加強對西方列強的了解,就可以為以後向他們學習先進技術作準備。

但是,該政策最好僅用於上海,曾國藩對清政府解釋說,原因有三個。

一,上海的西方列強比較集中,便於集中與太平軍作戰;二,清軍和湘軍兵力不足,如果沒有足夠的部隊駐守上海,就可以靠他們打擊造反的“刁民”;三,其他城市並非開放通商口岸,西方列強沒有權利進入這些城市,而且,一旦他們進駐這些地方,再趕他們走就沒有這麼簡單了,到時候恐怕隻會請神容易送神難!

然而曾國藩是否將心中所想一起呈給朝廷了呢?話說三分,向來都是曾國藩的作風。在曾國藩心中一定還隱藏著沒有說出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必定跟他和湘軍的切身利益有關!

一,如果西方列強協助清軍到處剿殺農民起義,那麼,湘軍的重要性對清政府來說就會大大減弱。

二,西方列強一般軍隊較少,戰艦較多,如果允許他們在全國剿殺農民起義,那麼他們首先要進入的就是長江。而就在此時,太平軍的水師基本被湘軍殲滅,現在長江之上幾乎是湘軍水師的天下,如果西方列強進入長江,勢必會打破湘軍水師獨霸長江的局勢。

雖然曾國藩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在另外一幫人看來,他們舉雙手讚成“借師助剿”,而且他們的呼聲很高,不僅因為他們人多,還因為他們大多都是權貴。

這部分人大多是被太平軍搶占了土地和財富的各地官紳。他們寧可選擇在西方列強的經濟壓迫下苟延殘喘,也不能容忍太平軍對他們的徹底“革命”,所以隻要能夠剿滅太平軍,隻要能給他們留口氣,他們甘願做西方列強的走狗。

當然,他們可以不要臉麵,可以公然地去做走狗,可是大清國還是要臉麵的,給自己見不得人的臉孔上圍一塊遮羞布對大清來說還是很必要的。

所以在權衡利弊之後,清廷決定選擇采納曾國藩的建議,“借師助剿”僅限於上海。既然大基調定了,那麼李鴻章到上海的重任也就明確了。

既要迎合清政府“借師助剿”的政策,又要顧及湘軍和自己的利益。曾國藩曾在給李鴻章的信中表示,李鴻章此去上海的任務並不是徹底剿滅太平軍,而是抵禦太平軍對上海的進攻。隻要太平軍還沒有被徹底消滅,那麼李鴻章就有長期待在上海的理由。這樣,他們就可以長期穩定地牽製住上海這塊可以給湘軍提供豐富糧餉的富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