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神情輕鬆,不見絲毫慌張。
顏宓對宋安然說道:“秦衷那裏不用擔心。就靠秦衷的腦子,他連秦裴的毛都抓不到,更別說抓到秦裴本人。真正要擔心的是元康帝。我們同秦裴有聯絡,很可能成為元康帝攻擊晉國公府的靶子。安然,府裏就由你照看,我先出去一趟。”
宋安然握緊顏宓的手,擔心地說道:“你要當心。”
顏宓笑了起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元康帝也不敢輕易對我們國公府動手。沒有鐵證,就算元康帝知道我們同秦裴有來往,他也奈何不了我們。”
顏宓出府料理事情,宋安然就在府中料理家務。
對於秦衷告密,宋安然不想做任何評價。
宋安然對喜秋說道:“三天後是秦姑媽的生辰,禮物照著往年減三成。”
喜秋還以為宋安然是在往年的基礎上加三成,正準備答應下來,突然間反應過來,宋安然不是要加三成,而是要減三成。
喜秋奇怪地看著宋安然,問道:“夫人,這麼做合適嗎?”
宋安然板著臉說道:“沒什麼不合適的。你照著我吩咐的去辦,具體內情不用過問。要是老太太那裏問起此事,你讓老太太來問我。從今以後,秦家那邊,隻當普通人家來往,不必將秦家當做正經親戚走動。”
喜秋心知,肯定是出了大事,宋安然才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喜秋很識趣,她沒有多問,躬身應下,“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將此事安排下去。”
宋安然揮揮手,示意喜秋趕緊去忙。
宋安然沒對任何人提起秦衷做的事情。畢竟秦裴的事情還是秘密,就連朝廷抓捕秦裴,也是以抓捕賊人為借口,而非光明正大的說要抓捕秦裴。
至於秦衷做的事情,宋安然冷哼一聲,秦衷身為勳貴子弟,如此短視貪婪也是少見。他難道不明白,這世上誰都可以信任,唯獨皇帝不能信任。
秦衷以為到元康帝麵前告密,就能弄死秦裴,自己還能順便撈取好處,真是天真。根本就是被仇恨和嫉妒迷糊了雙眼,失去了基本的判斷。
秦裴身份敏感,對付秦裴,要麼大張旗鼓,昭告天下,要麼秘密行事。
像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行事作風,元康帝還讓秦衷負責抓捕秦裴,分明是要借機利用鎮國公府。說不定此事一了,元康帝就會掉頭對付鎮國公府。
到時候,秦衷再想後悔,已經遲了。
……
秦姑媽收到晉國公府送來的生辰禮物,差點氣了個半死。禮物沒多,反而還少了三成,宋安然真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真以為做了國公夫人,就很了不起嗎?她可是晉國公府的姑太太,是顏宓的親姑媽,宋安然竟然敢如此慢待她,真是荒唐。
秦姑媽收拾一番,打算去晉國公府找顏老太太告狀,讓顏老太太狠狠收拾宋安然。
卻不料剛出房門就被鎮國公給攔了下來。
鎮國公秦蒙麵無表情地看著秦姑媽,不容置疑地說道:“不準去晉國公府。最近這段時間,你都不準出門。你給老實在家裏待著。有什麼事情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秦姑媽一臉的疑惑和不解,“老爺,外麵是出了什麼事嗎?”
鎮國公秦蒙冷哼一聲,他想怒斥秦姑媽,想說你養了個好兒子,為了一己私欲去告密,簡直是大逆不道。
可是話到嘴邊,鎮國公秦蒙還是將這番話咽了下去。
鎮國公板著臉說道:“外麵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你隻要記住我的話,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要出門,也不要同外麵的人聯係。”
秦姑媽連連點頭,“夫君,你放心,這段時間我肯定不出去。”
鎮國公秦蒙放心下來,然後離開了後院。
鎮國公秦蒙很生氣。當得知秦衷突然被提拔為禁軍副統領,還負責捉拿賊人,鎮國公心裏頭咯噔一下,當時就意識到出大問題了。
肯定是秦衷向元康帝告密,將秦裴悄悄回到京城的事情告訴了元康帝。
鎮國公很惱怒,怪秦衷做事之前也不跟他商量一下。可是秦衷卻振振有詞,說什麼要徹底斬斷鎮國公府同秦裴的聯係,最好的辦法就是由鎮國公府出麵抓捕秦裴。
隻要能抓到秦裴,以後誰都別想將秦裴的事情算在鎮國公府的頭上。
鎮國公想對秦衷說,這件事情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秦衷根本就聽不進去。
而且事到如今,說什麼都遲了。這個時候除了一條道走到黑,似乎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鎮國公對此很憂心。秦衷信心滿滿的去抓捕秦裴,鎮國公則一直留意著晉國公府的情況。晉國公府一直沒動靜,鎮國公的心就一直提著,落不到實處。
當得知晉國公府送給秦姑媽的生辰禮物,比起往年減少了三成,鎮國公在擔心至於,卻又鬆了一口氣。
晉國公府有反應就好,有反應總比沒有反應強。
不過,現在隻是宋安然單方麵的態度,晉國公府真正的態度還要看顏宓的行事。如果顏宓同鎮國公府翻臉,鎮國公府該怎麼辦?
鎮國公很苦惱,鎮國公府不能失去晉國公府。可是晉國公府卻可以沒有鎮國公府的支持。
秦衷這個逆子,一招臭棋,將鎮國公府陷入兩麵夾擊的危機之中。
鎮國公想不出好的辦法化解這個危機,隻能靜觀其變。
顏宓在外麵忙碌了一天,回到國公府後,他就告訴宋安然一個消息,國公府被內衛盯上了。府外都是內衛的人。
宋安然吃了一驚,問道:“要緊嗎?”
顏宓輕蔑一笑,“那些歪瓜裂棗,不足為慮。”
宋安然擔心地說道:“可是元康帝那裏,肯定需要一個交代。如果沒有一個結果給元康帝,元康帝隻怕不會罷休。”
顏宓揚眉一笑,他俯身,挨近宋安然的耳邊,悄聲說道:“化解此事的辦法我已經有了,就是……”
顏宓悄聲說了一番話,宋安然聽完,也跟著笑了起來。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希望這個辦法有效。”
……
秦衷追捕秦裴的任務很不順利。追捕了幾天,連秦裴的下落都沒弄清楚,更別提抓到秦裴。
秦衷很著急,這是元康帝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他絕不能辦砸了。而且秦裴不死,秦衷如鯁在喉。唯有秦裴死了,秦衷才能睡上安穩覺。
這天,秦衷接到線索,說是秦裴在西市出現。
秦衷當即帶著人前往西市。
西市都是富貴人,人流如織,禁軍想在西市行動,事先又沒有安排,還是有點難度的。
秦衷穿著便服,帶著屬下在西市內穿梭,直撲線索所指的茶樓。
那個茶樓,秦衷知道。以前秦裴就喜歡去那個茶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秦裴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秦衷冷冷一笑,這一回秦裴跑不了。
秦衷帶著人到了茶樓,才亮明自己的身份。
禁軍包圍了潮樓,一部分守在各個出口,一部分人在在茶樓裏麵搜捕。
禁軍如蝗蟲,所到之處叫苦連天。可是搜遍了茶樓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秦裴的蹤跡。
秦衷咬牙切齒地說道:“搜,繼續搜!我就不信他還能飛天遁地。”
下屬領命,繼續搜查。
秦衷就坐在大堂裏麵,死死的盯著茶樓每一個角落。
下屬陸續前來稟報,全是壞消息。
秦衷猛地站起來,一刀劈在桌子上,心中恨意滔天。
恰在此時,秦衷一轉頭的功夫,就看到門外街麵上駛過一輛熟悉的馬車。那是晉國公夫人宋安然的馬車。
秦衷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同時命人攔住宋安然的馬車。
秦衷相信,秦裴一定藏在馬車裏麵。
宋安然見馬車突然停下,很是不滿。
馬車夫則戰戰兢兢地說道:“啟稟夫人,是,是禁軍辦差,攔住了馬車。”
宋安然打開車門,見到秦衷,當即冷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哪個狗膽包天的人竟然敢攔截本夫人的馬車。沒想到竟然是秦世子。秦世子這是做了禁軍副統領,果然比以前威風了許多。”
秦衷麵無表情地說道:“比不上夫人威風。夫人膽敢窩藏朝廷欽犯,秦某佩服。”
宋安然死死地盯著秦衷,“秦世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本夫人窩藏朝廷欽犯,那就拿出證據來。要是拿不出證據,休怪晉國公府對你們鎮國公府不客氣。”
秦衷雙手抱劍,無所畏懼地說道:“欽犯就藏在夫人的馬車裏,夫人敢讓我的人搜一搜嗎?”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秦衷,“秦世子想搜查本夫人的馬車?你算什麼玩意,你有什麼資格搜查本夫人的馬車?”
“你……請夫人不要太囂張,我這是奉命辦差。”
秦衷壓下怒火,板著臉說道。
宋安然嗤笑一聲,“你辦你的差,與我何幹?想搜本夫人的馬車,拿聖旨來。沒有聖旨,你就想在大街上搜查本夫人的馬車,你信不信本夫人當場殺了你?”
秦衷大怒,“你敢!”
宋安然挑眉一笑,“本夫人有什麼不敢。本夫人是超品國公夫人,你隻是區區禁軍副統領。你什麼身份,本夫人又是什麼身份,你竟然有夠膽攔住本夫人的馬車,還敢搜本夫人的馬車。本夫人沒有當場格殺你,已經是看在兩家是親戚的份上。讓開!否則別怪本夫人不給你麵子。
秦衷咬牙,突然一揮手,怒道:“給我搜!”
“給我殺!”宋安然毫不遲疑的下令。
白一和護衛們領命而出,就朝禁軍殺了過去。
秦衷沒想到宋安然真敢下這樣的命令。
宋安然端坐在馬車上,目光森冷地看著秦衷。這世上,還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區區一個秦衷,就敢在她麵前耍威風,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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