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我偽造的好萊塢 (2)(1 / 3)

之後的經典演員們把他奉為偶像,包括電影男青年們的至愛羅伯特·德尼羅、阿爾·帕西諾,還有老戲骨傑克·尼科爾森、尼古拉斯·凱奇,甚至還包括後來的布拉德·皮特和萊昂那多·迪卡普裏奧。他們從他身上汲取暴力的力量,汲取精神的信仰,汲取在攝影機前珍貴的自信,以及用自己的方式站在眾人前,光芒四射的偉大存在感。他是所有壞孩子的榜樣,是罪惡男人的同黨。傑克·尼科爾森的話基本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我在高中時就看了白蘭度主演的電影,他永遠地改變了我的一生。他在鏡頭前麵從來都不緊張,他哪怕是沉默時也極具表現力,他在攝像機麵前似乎有一種天生的表演欲。是他指引著我走向了電影。”

60年代,是好萊塢缺失的十年。電視的衝擊,政治的動蕩,白蘭度也沉寂了。有人說他的成功是彗星的閃光,一個壞小子,長成壞中年男子,就沒人愛看了。可是,白蘭度證明,一個壞透的老男人,竟然更有魅力。那就是偉大的《教父》。對許許多多教父迷來說,隻憑以下幾句白蘭度的台詞和他說台詞的方式,他就該拿一萬個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

“複仇的菜等到涼透品嚐更加甜美。”

“我們開出的條件你是無法拒絕的,要麼是你的簽字,要麼是把你的手指留下。”

“永遠別讓別人知道你想什麼。”

“永遠別恨你的敵人,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我們無法想象,除了白蘭度,誰能演出這個意大利教父,西西裏島的象征,仁慈而冷酷的父。白蘭度非常漫不經心,一點也不誇張惡和暴力,自身具備著凝淵般的威嚴,家常的,慈愛的,我們甚至能看到他的年老和虛弱。他就像一個黑暗國度的國王,我們眼看著他從權力的寶座上被拉下來,隻覺得悲壯,卻並不覺得破滅。白蘭度的教父已經不再是一個角色,而是一個象征,一種接近神的力量,一種家族的力量,代表著庇護和犧牲。這種惡已經超脫了狡猾和把戲,街頭和流氓,而成為一種對抗,這就是黑手黨的“尊嚴”。而這全部的信服感,我們全都能從白蘭度的臉上看到。好萊塢從來沒有一個父親像他這樣,伸出自己的左手,任人親吻,冷漠地轉動著眼珠,刀削般的臉頰,聳立著勢力和滄桑。靜靜退出房間,你知道,你所企求的一切都將會實現。

因此,白蘭度離我們而去的時候,我們真正感到了悲傷,好像失去了一個偉大的父親。他從不鼓勵你從善和按部就班,而是鼓舞你盡一切手段去奪取,去爭搶你所想要的一切,鼓舞你任性、率性、肆意妄為地生活,鼓舞你活得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有自己的尊嚴和規則。現在,我們失去了一個活的榜樣,一個按照自己的心願生活的榜樣,渾然不計較在世人眼中,這是多麼廉價和墮落。我們失去了所能從他身上得到的溫暖,一種粗俗而強大的溫暖,像冰冷的啤酒那麼暖,像白T恤一樣暖,像一隻咬破過濾嘴的煙頭那麼暖。那個舊時代真正離我們遠去了。如今我們懷念他,不僅僅是緬懷一個生命的逝去,也在緬懷一個舊時代。我們目睹著一個時代的蒼老背影,那曾是無比華麗、無比動蕩、驚心動魄而又蕩氣回腸的經典時代。那些無法使我們遺忘,在一回一回重放中使我們感傷落淚的老電影,以及那些老明星,隆重而又盛大,光芒四射且無比奢華,都將隨著馬龍·白蘭度的離開而漸漸消亡,灰飛煙滅。他隻身擔當著一個時代的榮光,就這樣漸漸隱沒,回歸黑暗。不過,我們很安心,他更自由了。因為,他是黑暗國度的國王。

這樣一個女人 讓我們愛戴

黑夜讒言裏,她是餓與饞的花糾結的骨朵,美是很美,但輕薄如俗人口頭的禍水。白晝寓言裏,她嬌豔若滴,在考究手腕下,為別人的權利開花——瑪麗蓮·夢露,一生宛如小報頭條堆砌的梗概:孤兒、早婚,離奇地出名,以及離奇地死亡。至今人們津津樂道她岌岌可危的高跟,她的四弦琴和狐步舞。她在床上隻穿香奈兒5號,她說她的墓誌銘應該是她的三圍——36,24,36。知識分子愛她的香豔和傳奇。愛倫坡說,再沒有什麼比美麗女人的死亡使人感懷。可是,老百姓對她的愛戴更加強烈而實在,他們像集體膜拜一個廉價的女神:照片中,萬千礦工歡呼雀躍在夢露的陽台下,而她,興奮如同男友在樓下等她,快樂地舒展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