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兒深吸了一口氣,帕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玄燁的肩頭試著,並不存在的煙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萬歲爺分明就在眼前,可是,她竟看不分明。
“墨兒,你可知你在做甚?”略微有些低啞的聲音帶著熟悉的調笑,卻似一記悶雷炸開了蘇墨兒眼前的煙霧,分明了世界。
玄燁的腿不知何時伸到了浴桶上,而蘇墨兒拿著帕子的手正停在他蓬勃龍根處。
蘇墨兒似當頭中了一記悶棍,恨不得自己此刻瞎了才好。
爺什麼時候換的姿勢?
“奴才該死!”蘇墨兒連忙縮回手,正要往地上跪去,手就被握住了。
一使勁,她便跪趴在浴桶邊,下巴靠著桶邊,水底風光並非不曾見過,因已起覬覦之心,此刻分外羞恥,她斂了眸,不敢再看。
手心傳來濕熱的溫度,連著耳畔的聲音都似帶著潮濕的嘶啞。
“墨兒姐姐可是在害羞。”
轟!
耳畔似落了一陣驚雷,炸得耳朵嗡嗡作響。
蘇墨兒咬了咬牙,抬起眸子,看向玄燁,笑道:“爺如今已經長大了,怎的還這般重的玩心。若被人傳了出去,禦史台的折子少不了堆成山。”
說著話,蘇墨兒又抽了抽手,沒抽動,咬著牙忍著了身子的顫意,麵上艱難地掛著笑。
“朕再怎麼長大,墨兒不還是朕的姐姐麼?”玄燁身子一欺,便鳧了過來,星辰般的眸子在她眼前驟然放大,烏黑的瞳仁中有蘇墨兒小小的影子。
濕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從額頭漫延到耳根。
蘇墨兒再也受不住,暗暗用力扯回了手,卻不料玄燁手下一用力,她半蹲的身子便重重的撞到了桶上,胸前一痛,腦袋便受不住前栽去。
刹那間天地崩裂,眼前蹭起了萬千的火花。蘇墨兒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唇上覆的可是真真萬歲爺的唇?
然而眼前一濕,大手覆住了她的眸,唇齒隱隱傳來一句低喃:“閉眼,嗯?!”
蘇墨兒隨王伴駕這麼些年,伺候著玄燁娶妃納後每一個大喜的日子,自然知道這低啞沉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正因為知道,才罪該萬死。!
縱然她非有意,但事因她而起。
宣淫後宮,她對不起慈和太後對不起孝莊太皇太後。
但萬歲爺是主子,主子有需要,奴才隻能受著。
蘇墨兒閉了眼,不拒,不迎,拚命抑製著,抑製著,眼角瑟瑟地流下淚來。
她終歸有了不該有的心思,辜負了太後。
突然身子一鬆,睫羽覆了一層水氣,眼前有些模糊,但那冰冷而不愉快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墨兒就這般討厭朕?”
蘇墨兒跪在地上膝行著往後退了幾步,重重磕下一個頭:“奴才不敢。”
有些濕潤的睫羽重重垂下,聚著水珠子答答地落在地上。
嘩啦一聲水響。
蘇墨兒額頭貼地,越發不敢抬頭。
一隻手自眼前穿過,緊跟著下顎一痛,蘇墨兒匍匐在地上的臉被抬了起來。
玄燁不著寸縷的身子停在眼前。她屏住氣,努力克製著讓自己別亂了氣息,雙眸飛快地從萬歲爺下身掠到臉上,短短的瞬間,過程萬分艱辛,在看到玄燁眼底的怒氣時她甚至隱隱鬆了一口氣,終歸看的是可看之處。
“墨兒姐姐是要朕自己更衣?”一句話似在齒間磨出來的,帶著切齒的怒意。
“奴才不敢。”蘇墨兒連忙又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取了浴巾替爺擦了身子。
這次她警醒了些,避著龍根試了過去。
聽得頭頂一聲嗤笑,她不敢抬頭,整個臉卻不由自主地發燙。
蘇墨兒憋著一張老臉,等麵上那陣熱氣過了,才微微直了身子取過中衣替玄燁換上。
因是晉貴妃初夜,日常還有例賞。蘇墨兒便替皇帝換上了嵌金絲九龍水腳紋龍袍配了以柬珠朝珠。
玄燁任由蘇墨兒替他更衣,中間一句話也無。
她撇開眼,小心伺候著,不敢再看玄燁半分。
最後蘇墨兒捧著四龍金頂東珠朝冠有些無措。
玄燁自成年後身量長得極快,以往侍候朝冠時他便自己接過戴了。不便的時候也會微低些頭由蘇墨兒替他戴。
今日他卻這般站著,不伸手也低頭,目光冷冷地望著她,任由她怔怔地望著他。
“萬歲爺恕罪。”蘇墨兒微微福身告罪。踮著腳尖伸長了胳膊將朝冠往萬歲爺頭上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