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貽拍拍他的肩膀寬心道:“好了,昭壽兄不必過慮,若是文舉有心謀害你我,隻怕用不著費多大力氣。你且寬下心來,想想如何安置許大哥那一眾人馬不會引起動蕩才是。也不早了,歇著吧。”說完,舉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邁步走出了書房。
吳天祥眼巴巴看著範貽離去,歎口氣,也跟著出了書房,嘴裏喃喃道:“延豐兄啊,你這輕信他人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啊,剛剛死裏逃生,這就”
和他相反的方向,範貽也搖著腦袋,喃喃道:“昭壽兄啊,你這小肚雞腸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啊,人家才剛剛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這就疑神疑鬼的,這叫我怎麼”
兩天後的中午,高府內宅書房。
高文舉聽完了高富、高貴的敘述,歎道:“難怪範大人到了泉州,連椅子還沒捂熱就先去見這個吳天祥了,如此麵麵俱到的計劃、幹淨利落的手法,這個吳天祥,還真是個人物啊。不但趁機把鳳凰嶺和雲霄縣洗白了,還拿到了三州軍政大權。這樣一來,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將許叔麾下那些思鄉的下屬安頓回內陸了,將海盜化為良民,既穩定了海防,又充實了勞力,讓許叔和我感激涕零,同時還為自己撈得了政績。可謂一舉數得,一勞永逸。厲害,真是厲害,看來,這薑還是老的辣啊。”
歎了幾句,提高聲音道:“告訴小三和二虎他們,小心警戒,一定要護得兩位大人周詳。有了他們的支持,我們才能平平安安的悶頭發展。要是兩位大人有了什麼閃失,提頭來見~!哦,還有,這幾天小山和善子陪馮叔去了那些安置點巡查了,家裏的人手不多,讓大家用心點。”
香秀匆匆而入,遞上一張帖子道:“少爺,外麵有兩位客人求見。”
高文舉奇道:“這窮鄉僻壤的,平常連根官毛也見不到,怎麼還有人這麼正式的來見我?老爺子在的時候,都沒人遞過帖子求見啊,是不是搞錯了?”
好奇之下,順手接過那張帖子,翻看一看,卻是一張晚生帖子,封麵上工工整整的寫著:晚生孫顯生,吳念周拜輯。這高文舉心裏直打鼓,我這連個童生都不是,你這就晚生起來了,這不誠心上門來臊我呢嘛?
鬱悶歸鬱悶,但頭一次見到這麼正式的拜訪,高文舉也拿不準,會不會是人家來要見自己老爹的,這年頭交通通訊不便,老爹過世的消息不見得人家就知道。看看帖子內容是不是來拜訪老爹的就知道了。
翻開帖子一看,愣了:後學末進宜州孫顯生,徽州吳念周謹上,謁高莊主文舉公,至道三年十月初三。一筆正楷,端端正正,的確是晚生謁見長輩的拜帖。
高文舉一下被雷的外焦裏酥,失笑道:“真他的見鬼了,少爺我還不滿十六呢,這就文舉公啦?還真是來臊我的,有仇你剁我兩刀也幹脆點,整出個這景來惡心我可就不對了,這文人還就是心眼多,惡心死人不償命命啊得,咱出去見識見識這兩位來踢館的才子。小山,請兩位到客廳少待,我馬上來。”
一進客廳,還沒來得及說話,兩位眉清目秀的青年便雙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高文舉施禮致意。高文舉一見人家這態度,不好發作,隻好稀裏糊塗回禮道:“在下高文舉,不知兩位先生光臨寒舍,有何賜教?”
左手一位拱手答道:“晚生孫顯生,新任長樂縣縣令,這位吳念周吳兄乃新任雲霄縣縣令”
高文舉兩眼一瞪:“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