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進宋壇主等人,蕭不易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那兩個石頭也似一動不動的家夥還在那裏愣著,不客氣地叫了一聲,“你們兩個愣著幹嘛?還不快進來陪諸位兄弟喝酒?李不易,一會莫忘了算賬啊。”
“啊?”
一聽到有關銀子的事情,還在震驚中的李不易立馬回過神來,急問道,“幫主,這不公平,為什麼你做東,我算賬啊?”
正待進去的幫主蕭不易聞言,竟是回眸一笑,讓人於無盡遐想之中,流連忘返,莞爾說道:“你身為幫主內侍,結賬這等小事,難道還等幫主親自來嗎?失職之過,你該當何罪?”
“這……”
李不易被這笑中微怒嚇得不敢說話了。
“你結賬?”
衛釋然聞言,立刻眉開眼笑,甩下一句話,便急匆匆地衝進了酒館,“那我可要敞開了喝,反正沒事。”
“靠……”
看見那激動的背影,李不易自心而發,長長吐出了一個髒字。
然後,他也笑了。
緊接著,就也走進了這家小酒館。
咦,怎麼覺得有點別扭啊?
好像,一家子人吃飯,也常有女的做東,男的算賬之說吧?
這……
哎哎哎,暫且不說了,先看這明日幫眾人吃酒吧:甫一上菜,分壇眾人就被衛釋然那一手,啊,不那一記鐵鏈代手的絕活給震住了,看著他輕鬆熟悉地駕馭著兩條鐵鏈,不用動身,便毫不費力地將這碗筷一一安置,放於各位兄弟麵前,還一邊大咧咧地叫道:“諸位兄弟誰都不要動啊,有我衛釋然給大夥操持就夠了。”
“久聞總壇主衛釋然輕功卓絕,更是有著一手……咳咳,一項絕活,如今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勝聞名啊!”
雖然同為壇主,但是,總壇壇主還是要比這分壇高上半分,拘於禮數地宋壇主便以下屬自居道,“衛壇主,屬下真是服了你的這絕活了,這兩條鐵鏈就好像是活著的一樣,可比我們這些人的手,厲害多了……”
說著說著,發覺不妥,宋壇主的聲音便越說越小,到了後麵,幹脆沒音了。
肢體殘缺之人最忌別人提到那殘缺部位,而且,這是極為不敬之事,如何能說?
桌上的氣氛,一下尷尬了。所有人都看著衛釋然。
除了李不易。
他現在,正忙著給自己倒茶,深怕少喝一點,這頓他出錢的酒席,他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哈哈哈……”
終於,衛釋然哈哈一笑,絲毫未有介意的氣息,將這尷尬的僵局一下子就打破了:“宋壇主,不必拘謹,小弟有記憶時,便沒了這雙手,這麼多年了,早就不在乎了,再說了,如今宋壇主稱讚小弟雙鏈尤勝雙手,小弟還當真要慶幸失去了這雙手,卻換來了兩條鐵鏈,您說,是不是啊?”
“好。”
聞言,宋壇主一拍桌子,由衷地敬佩道,“衛壇主不愧是明日幫總壇之主,但是這份大度豁達,當浮一大白,來,衛壇主,屬下敬你。”
“幹了?”
“幹了。”
“這……”
看著一下都給自己先敬酒的分壇眾人,衛釋然一下犯難了,不知所措地看向身邊的幫主蕭不易,喃喃不言語,似乎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堵在當場。
“衛大哥,怎麼?宋壇主剛說你豁達,你這邊把持不住了?”
蕭不易冰雪聰明,又與李不易衛釋然相處甚久,知道對方是怕身為幫主的自己怪他喧賓奪主,輕輕一笑,也舉起酒杯,道,“本幫幫規,從不分上下,今日大夥一起喝酒,沒什麼禮數講究,唯一的要求,便是不醉無歸,來,衛大哥,小妹也敬你一杯。”
如獲大赦,衛釋然一笑,肩膀一抖,麵前的酒杯就被那詭幻莫測,好似靈蛇的鐵鏈帶到了半空之中,趁著空擋,他笑著說道:“諸位兄弟,幹了。”
“幹……”
齊齊一聲,然後,嘩啦一下,杯中酒水化作銀線,趟入衛釋然口中。流盡之後,右肩微聳,那酒杯就如落葉般,飄也似又輕又穩地落在了桌上。
“好……”
這一下,不僅明日幫這一桌子人,整個酒館裏的人,連同那些跑堂的夥計,查賬的掌櫃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忍不住一聲喝彩。
“過獎,過獎,獻醜了。”
衛釋然謙遜地行了一禮。
“哎,那就是明日幫的總壇壇主,衛釋然啊。”
“哦,那他旁邊的那位美人,莫不就是明日幫幫主,蕭不易啊?果然是貌如天仙,羞花閉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