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哈哈,如果可以,進入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會選擇妥協。”孟先知微微閉上眼睛,他身上的氣息也隨之變得較為穩定起來,可他臉上卻有著厲色閃過:“你沒有承受過輪回之苦,你永遠體會不到妥協之後的舒暢,也隻有妥協才會活得更舒服。”
“你真以為十萬囚徒沒有想過掙紮麼?你真以為這個世界就隻有你一個人在為此掙紮麼?不,進入往生界的所有人都曾試圖掙紮過,可你看見了,十萬囚徒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這之中才隻有我一個人恢複了一些,但這卻並不是掙紮下去的理由。因為我不想再受輪回之苦,不想再如同傀儡一般的活著。”
“要麼,清醒的活著,要麼清醒的死去!”
最後一句話,從孟先知口中蹦出時,秦臻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濃烈的不甘,可再不甘又如何,一切如同枷鎖般桎梏著,唯有妥協而已。
“你以後就會明白,也為成為今日的我。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任何人想怎麼樣就怎樣的。”孟先知歎了口氣,拍了拍秦臻的肩膀說道,他目光中很是柔和,仿佛是對後輩的關愛。
麵對這樣的孟先知,秦臻竟是不知曉該說些什麼。他本就話不多,更不懂如何勸人,他也知道就算他此刻勸說,也未必能夠起到什麼效果,便沉默起來。可他知曉,去做了未必能夠成功,可不去做卻永遠都不會成功。而且,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去看看那個有些調皮,有些神秘的弟弟,還要想辦法救過那個此刻躺在鎮魂棺內的少女等等。
“祠日和台鏡,是什麼?”沉默了半晌之後,秦臻看著孟先知開口問道。
“祠日?”孟先知沒有立刻回答,他抬頭看著天空。天空漆黑,猶如是一塊黑布,將整個世界都遮掩,隻留下一片黑色。而城池內的光柱,此刻卻成為了整個世界唯一的光亮。
這個時候的天,似乎比以往時候黑的更厲害,如墨。而那光柱,卻如同成為了一塊硯台,攪動時令得天空都是出現了一股風暴,風雲倒卷,呼嘯之間似能翻天蓋地。
“感受到了麼?”孟先知偏過頭看向秦臻,輕聲開口。
“你是說,這又是一場輪回?”秦臻驚駭,盡管隻是猜測,可這個結果卻是令得他頭皮發麻。尤其是此刻四周瘋狂擁擠而去的人群,目光呈現的躁動,顯得極為恐怖。
“這是輪回,也不是輪回。別問我,等你修煉到天靈境之後自然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至於台鏡,吃飯總要有口鍋吧。”孟先知低頭看了眼雙手,輕聲開口:“但願也能夠修煉到天靈境。”
“吃飯總要有口鍋吧?”秦臻低喃,腦海中盡管翻騰,可始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等他抬頭時,卻看見孟先知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詢問。
“我會離開這裏,至於去哪裏,我也不知道。也許出去走走,說不定能夠讓我看到更好的東西。往生界,它不僅僅是一個往生界而已。”
說完,孟先知不等秦臻開口詢問,便離開了。
待得秦臻回過神來時,孟先知已經遠去。他望著那道遠去,略顯孤單的身影,竟是不知為何,心底有種濃烈的無奈。這種無奈不是對自己,而是……
“或許,修行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著漸行漸遠,與眾多人群背道而去的身影,秦臻輕輕搖了搖頭。這是孟先知的選擇,卻並不是他的選擇,至少不是他現在的選擇。或許等到某一天,累了,倦了,茫然了,麻木了,自己也會像這樣麼?
“不,路是自己選擇的,如果累了倦了就停下來休息,那這一路就沒有奮鬥了。”
秦臻握了握拳頭,將這些負麵情緒緩緩清理掉之後,他也是將目光轉向了城池中央。而此刻,他腦海中一直思索著孟先知口中說出的幾句話。
“這是輪回,也不是輪回。”
“吃飯總要口鍋。”
“他到底想要提醒我些什麼?這些話,必然與所謂的祠日和台鏡有關,否則他不可能在離開之前專程來告訴我這裏。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到這裏,秦臻抬頭看著天空,那裏,似乎又發生了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