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生的說法,唯有煉化百生河與亡靈碑,才是他踏入百靈山的唯一屏障。這些,秦臻雖說並未全信,可也相信了不少。而且,這往生界的麵容,也漸漸在他心底有了一絲輪廓。
“祠日、台鏡…”
秦臻抬頭望著城池中央,那衝天而起的光柱泛著淡淡的金色,猶如是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祥和內。四周人群,他們麵頰上露著信仰的神情,瞳孔內有著膜拜之意,仿佛那就是他們一生的追求所在。
可隱隱的,秦臻在那光柱內察覺到一股略顯熟悉的氣息,這氣息與百生河無關,很是平和。但就是這平和卻令得他心髒不由得驟然一縮,那種感覺猶如是被一條毒蛇盯上,無法逃避。
目光從四周人群的臉上掃視而過,卻發現他們並未有如同自己這般的感覺,否則斷然不會有如此的神情。秦臻的臉色越發凝重,往生界內的一切都充滿著詭異,可他清晰的感覺到幾乎所有人身上都透著一絲絲鬼氣。
這種鬼氣,並非自身修煉而出,而是在無數次的輪回中,身體對四周靈氣的適應而產生的變化。也就是說,這裏的所有人,都在往生界內輪回了不知道多少次,亦或者說他們本就是往生界的原著居民。但究竟這兩者之間有何區別,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分辨。
畢竟,輪回的次數太多以後,身體到靈魂的改變是肉眼看不到的。他也僅僅是依靠著一種感覺來判斷,而這種感覺,自然是來自百生河。可他明明記得自己並未將百生河煉化,但偏偏自己的體內就有這樣的感覺。
“莫不是因為鬼靈脈的關係?”
如此一來,秦臻也隻能將這種變化歸結於正在覺醒的鬼靈脈身上。也隻有這種解釋,方才能夠更好的解釋一切。
“嗒嗒嗒!”
客棧下不知何時湧現了眾多城衛兵,他們一身黑色勁裝將身體全部包裹,一股強烈是肅殺之氣彌漫。盡管看似在維護整個城池的秩序,可隻要眼尖一點便可清晰的看到,他們是在將整個人群驅趕至光柱出現的地方。
秦臻眉頭微皺,這一幕太過詭異。盡管還不知曉祠日與他們口中所為的台鏡究竟是何物,可他們的表情卻能看出,在他們的心底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可如今…
嘴角輕輕在茶碗上一點,秦臻很清楚要想達到百靈山,必須借助潘夜城之內獨有的傳送陣抵達枉死城。若是不這樣的話,就要繞過很遠的距離,浪費很多時間。而此刻,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頓了頓,秦臻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不論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該做的事情總得做下去。街道上,往來的人群不斷,他們的速度很快,眼中膜拜的神情絲毫沒有減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加濃鬱。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四周便變得擁擠起來。
“嗯?”
站在擁擠的人群中,秦臻卻是目光微微一凝。此刻擁擠的人群之中,除了他站著未動之外,竟還有一人靜立不動。這人,秦臻看著很熟悉,赫然便是孟先知,那個抓捕了十萬囚徒到亡靈場的孟將軍。
孟先知似也察覺到了秦臻的目光,他轉頭,目光同樣是盯著後者,隻是那目光中有著外人看不懂的神情,似乎是茫然,與不甘。
“這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孟將軍麼?”秦臻眉頭微皺,心底也是充滿了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才使得他變成了這般模樣,頭發繚亂,衣衫破爛,身上盡管還有靈氣波動,但這種波動卻時強時弱,很不穩定。
“沒想到,你竟然活了下來。看來王生失敗了。”孟先知緩緩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秦臻,淡淡開口時,語氣顯得極為落寞。
“看來,你也過得並不好。王生的失敗並非偶然,但這似乎與你這潘夜城曾經的守將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吧。”秦臻有些警惕,隨著孟先知的靠近,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強時比之石峰要強上好幾倍,可弱時,卻似乎沒有絲毫修為。
“好與不好,在這往生界這麼多年內已經習慣了。你也會慢慢習慣的,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孟先知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光柱,口中的話音很緩慢,好像在說一件極不在意的事情。他語氣內,透著一股妥協之意。
“你習不習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會習慣。我不知道你聚集十萬囚徒花費了多長的時間,耗費了多少精力,也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可我不會像你一樣妥協。”秦臻盯著對方,擲地有聲的說到。他也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隻有堅持下去,才有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