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3 / 3)

高金義認真了:“真的?你說這話是真的?”

徐曉斌嘻皮笑臉地點頭:“真的!你一口喝幹就算真的了!”

高金義馬上把杯子端到嘴邊,“咕咚咕咚”地真喝了起來。許兵一聲驚叫,撲過去搶他的酒杯,搶下來的隻是個空杯子。

高金義的臉更白了,他卻反常地一點也不糊塗,簡直就是超常發揮了。他又要給自己倒酒,被許兵奪走了酒瓶子。

高金義說她:“咦!奶奶的!到你家喝個酒,咋還不管夠呢?”

許兵抱著酒瓶子說:“咦!奶奶的!你咋就喝不夠呢?你今天咋這能喝呢?”

高金義自己也奇怪了:“咦!奶奶的!還真是的唻!到你家喝酒,我咋就喝不醉呢?”

孟勇敢趁火打劫:“你可是表了態的,你說今晚要喝醉的!”

許兵沒好氣地說:“人家表的態多了!人家還表態保證你們結婚的新房呢,你怎麼也不感謝人家?”

孟勇敢不說話了,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高金義還在奇怪:“咦!還真他娘的奇了怪了!我在你家咋這麼能喝呢?莫不是我跟你們家有啥緣份?”

許兵笑著說:“奶奶的!你跟我家能有什麼緣份?你生的是女兒,我即便生個兒子,也不可能娶你的女兒呀!”

高金義叫了起來:“咦!有啥不能的?我閨女現在兩歲,等你生了兒子,她正好就三歲了。老話說,女大三,搬金磚!到時候,你們就等著我閨女往你們家搬金磚吧!”

徐曉斌急忙擺手說:“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兒子不能娶大媳婦!我兒子要等孟勇敢的女兒!我要跟他結親家!”

高金義像個江湖算命的,很認真地說:“徐技師,你想跟誰結親家那沒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們誰也抗不過命!不信你就等著瞧!”

要散場了,孟勇敢卻沒影了。找了一通,在臥室叢容的身邊找到了他。

孟勇敢跟叢容並肩躺在床上,好像真睡著了。連真喝多了的徐曉斌都有些懷疑他了:“奶奶的!他不可能喝成這樣啊!”許兵湊到他臉前,看見他的賊眼珠子正在眼皮子底下亂動呢!許兵心中有數了,直起腰來說:“那就讓他先睡一會吧!”

高金義轉過頭來,對倪雙影說:“小倪,看來得咱倆先走了。沒關係,我護送你,保證把你安全送回去!”

許兵笑著說:“你拉倒吧!你還護送別人呢,別人護送你還差不多!雙影,你攙著高助理點,千萬別讓機關幹部磕了碰了!”

送走他倆,許兵徑直回到臥室,上前就去拖孟勇敢:“你給我起來!奶奶的!你還挺能裝!”

孟勇敢被拖起來,他還在裝:“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連徐曉斌都笑起來了,說他:“你好歹也是個連首長了,怎麼還能幹這麼不光彩的事呢?”

正說笑著,叢容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著眼睛問:“哎,我這是在哪兒呀?”

三人大笑起來,許兵說:“看!人家這才是真的呢!”

叢容掙紮著下了床,還是有點站不穩。徐曉斌急忙上前扶住他,說:“你再躺一會吧?”

叢容搖頭不幹,執意要上樓去。沒辦法,徐曉斌和孟勇敢隻好一邊一個,護送他上樓了。

徐曉斌自己回來了,說孟勇敢回去了。許兵正想跟他說說孟勇敢和倪雙影的事,徐曉斌突然就不行了,衝進衛生間,哇哇地吐了個痛快。許兵遞給他一杯溫水,讓他漱口,又溫存地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徐曉斌回過頭來,眼裏含著眼淚說:“老婆,你對我太好了!我真幸福!不像指導員,回去連口水也沒人給倒!那妖娥子給我們開了門,連問也沒問一聲,扭頭就自己進屋去了。”

許兵問:“指導員睡在哪?”

徐曉斌說:“睡在客廳沙發上。”

許兵又問:“你們給他蓋東西了嗎?”

徐曉斌說:“哎呀,忘了!我倆當時很生氣,氣得一刻也不想在上邊多呆,把什麼都忘了。不過沒事,他冷了,自己會找東西蓋的。”

許兵沒好氣地說:“他站都站不穩了,還能自己爬起來找東西蓋!”

把徐曉斌安頓好,許兵越想越不放心叢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出了家門直接上樓了。

門外有人“咚咚”地敲門,莫小娥以為又是那兩個人,就不耐煩地爬起來,跌著一張臉開了門。

沒想到門外站的竟然是許兵!莫小娥吃了一驚,又嚇了一跳,站在門口都不會說話了。

許兵上下打量著她,眼睛裏的厭惡一點也不掩飾。尤其看她還煞有介事地披了件睡袍,不由得扯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莫小娥看到了許兵眼中的厭惡,更看到了她嘴邊的冷笑,氣馬上就不打一處而來。莫小娥轉身就走,也不管什麼客人不客人、禮貌不禮貌了!她算哪門子客人呢?她簡直就是個喪門星!喪門星上門,還能有什麼好事!

許兵望著莫小娥的後背,氣得要命!這麼不懂禮貌,還假裝文明地披著件睡袍!你以為你披著睡袍就是淑女了?哼!想得美!許兵氣呼呼地進了人家的客廳。

進了客廳,見叢容果然什麼也沒蓋,就那麼縮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茶幾上連杯水也沒有。許兵的火呼呼就往上竄,她環顧了一下客廳,也沒找到能蓋的東西,她連想也沒想,直接去了人家的臥室。

正在臥室裏看電視的莫小娥,著實吃了一驚,又著實有點害怕。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臉拉得老長的喪門星要幹什麼,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了靠。

許兵直接走到床邊,抱起一床疊著的被子,扭頭就走。

莫小娥鬆了口氣,真有點搞不懂這些當兵的了!管閑事都管到這種程度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許兵給叢容蓋好被子,又跑廚房去給他倒了一大杯開水,又去衛生間給他拿來一個臉盆,放到他的頭下邊,心想,萬一他要是想吐了呢?幹完這一切,她關了大燈,隻留了一盞壁燈。她站在那兒又想了想,覺得沒什麼了,準備撤退了。

臨出門的時候,許兵不由自主又瞥了一眼臥室,見臥室的門又被關上了,從裏邊隱隱約約傳出唱戲的聲音。許兵也搞不明白自己這是為什麼,怎麼就那麼那麼地生氣,一股火呼呼地就著了起來。

許兵幾步走到臥室門口,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

莫小娥再一次吃了一驚,再一次嚇了一跳。這次她心跳得更厲害了,因為這次她看出門口這個喪門星,這次是來找茬的!

許兵一開口就厲聲問莫小娥:“我問你!你為什麼懶著不離婚?”

莫小娥一愣,沒想到許兵會直截了當地問這個問題,而且口氣還如此惡劣,說出的話又如此地難聽。莫小娥火冒三丈,聲音比她還高,口氣比她還差:“我離不離婚該你什麼事?這是我家的私事!你是什麼人?你算老幾呀?你有什麼資格管別人家的私事?!”

許兵一點也沒被她的氣勢嚇著,口氣依然嚴厲,內容依然強硬:“我當然有資格了!我是叢容的同事,是他的戰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之間沒有私事!我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離?”

莫小娥氣憤地掀開身上的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腳站在屋子中央,簡直就是歇斯底裏了“我什麼時候離婚該你屁事呀!用得著你跑到我家來指手劃腳嗎?我告訴你許兵!別以為你是個破連長,我會怕你!我又不是當兵的,我又不穿軍裝,我才不怕你呢!我今天跟你說實話吧,你不是盼著我們離婚嗎?我還偏就不離了呢!我要天天踩在你頭頂上過日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許兵笑了,她竟然還會笑!許兵一下子變得心平氣和起來,口氣也不那麼嚴厲了,她幾乎是在和顏悅色了:“好哇,莫小娥,那你就等著瞧吧。等你和你那位外科主任收到法院的傳票時,你們就知道什麼叫破壞軍婚罪了!你不要以為我們會因為害怕影響,而忍氣吞聲!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會害怕影響呢!我就不信,你們縣城的人會黑白不分!我也不信,你父母親會不愛臉麵!你要是願意的話,咱們就法庭上見!”

說完,許兵揚長而去,臨出門,她還不忘又看了一眼正呼呼大睡的醉漢叢容。

許兵幹勁衝天地收拾完房間,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她又衝了個澡,渾身輕鬆、滿心喜歡地上了床。

剛躺下來,就聽到什麼在叫,好像是手機收到短信的叫聲。但這不是許兵和徐曉斌的手機,他倆的手機都不是這種叫法。那一定是孟勇敢和叢容的手機了,隻有他倆在這張床上躺過,肯定是他倆誰落下的。許兵心想,都快十二點了,誰還會半夜三更地發短信呢?除了談戀愛的人在發神經,別人恐怕不會有這種精神頭的。那麼這手機肯定是孟勇敢的,隻有他還有資格談戀愛,而且他也正好在跟倪雙影談戀愛。那這短信就是倪雙影發的嘍?她會給他發什麼樣的短信,說什麼樣的悄悄話呢?一個燒火棍子,會說怎樣的情話給一個榆木疙瘩聽呢?想到這裏,許兵來了情緒,她一躍而起,到處找那遺落的手機。終於,在團在一起床罩裏,找到了孟勇敢的手機。

許兵坐在床上,心情愉快地打開了孟勇敢的手機短信。這一看不要緊,誰知卻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許兵都驚呆了,簡直不相信這會是真的!但她又不得不信,手機的短信裏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由得她不信!許兵剛才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了!她攥著孟勇敢的手機,愣了半天,終於緩過神來。她想了想,又用手裏的這部手機,給發短信的人回了一條短信:可惡的第三者,請你三思!也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