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結語(1 / 2)

判斷奧克肖特公民聯合體理論的正誤不是本文的初衷。拋棄如今對奧克肖特的定性解讀,還原奧克肖特的公民聯合體理論提出的曆史語境,理解奧克肖特本人的思想發展,總結公民聯合體理論的基本觀點是筆者關注的重點。奧克肖特在論證中暗示,公民聯合體包含高於政治層麵的哲學思考,人們憑借經驗和理解參與政治活動,也是理性的個人不斷展現個性的過程。

筆者解析奧克肖特的公民聯合體理論涉及以下方麵:奧克肖特關於曆史理解的原創成分,包括劃分“曆史的過去”和“實踐的過去”等;奧克肖特強調哲學與現實保持距離,在公民聯合體理論中依然如此,隻不過集中論證政治理解與哲學思考之間的本質不同;在公民聯合體理論中,奧克肖特依然論證不同模式之間不可混淆的思維方式,還明確論證曆史、科學、實踐模式之間的關聯;奧克肖特在寫作《經驗及其模式》時是唯心主義者,但是也包含懷疑主義成分;在後來,奧克肖特仍舊是唯心主義者,隻是在《論人類行為》中重點論證懷疑主義政治的本質和相關問題。學界經常稱黑格爾式的奧克肖特是唯心主義者很多學者從不同的視角研究奧克肖特:Paul Franco將奧克肖特視為徹底的黑格爾主義者;Steven A.Gerencser論證奧克肖特的唯心主義要為後來的霍布斯式的懷疑主義讓路;Robert Orr認為奧克肖特的觀點從接近蒙田和休謨到接近康德。,霍布斯式的奧克肖特是懷疑主義者。奧克肖特的公民聯合體理論吸收唯心主義和懷疑主義這兩種不同的分析路徑,而且奧克肖特不止一次提出公民聯合體理論吸收霍布斯和黑格爾的思想。奧克肖特構建的公民聯合體理論不是空中樓閣,因為公民聯合體的存在是需要特定的條件和背景的。筆者認為,理性的個人需要理解公民聯合體的規則,如果個人因為無知觸犯了法律,絕對不僅僅被視為思想混亂,仍會被認為犯罪。奧克肖特的結論可能與霍布斯相似,但是他的推理不能歸因於霍布斯,而應到唯心主義傳統中去尋找。

奧克肖特的認識論和對傳統的理解都沒有解釋公民聯合體理論的特定走向,但是他大體上為公民聯合體的社會和政治內容構建思考的框架。奧克肖特在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兩大流派之外,針對自由和正義等命題提出公民聯合體理論。他將自由主義等同於自然權利理論,將保守主義等同於習俗主義,並分別對它們進行批判。他認為自由理念未必基於自然權利,雖然集體主義與個人主義是兩種對立的觀念,但是自由主義總是被持有這兩種思想觀念的思想家使用。奧克肖特從不認為自己是保守主義者,也很少應答公眾的批評。可以說,保守主義者未必是對奧克肖特最好的標簽。奧克肖特期望過上不求任何目的的生活,沉浸在當下的興趣,從不求單一觀點和最終結論。在奧克肖特看來,生活就像對話一樣,提供無限的想象空間和思想冒險。對話不僅是談話方式,而且是思考方式。奧克肖特關注當下的生活,認為人類生活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哲學在對話過程中體現經驗模式的特性,但並不直接指導具體的活動。奧克肖特對激烈辯論總是保持沉默,這不代表奧克肖特絲毫沒有政治觀點。如果奧克肖特的哲學從不關注任何當代問題的話,他就不會一再強調哲學幫助人們理解政治現實,免於理性主義者偽裝下的各種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