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霧模糊了通向前方的路和房屋,阻礙了人們的視線,就連高大的水杉樹也很難一下看到樹梢,大樹立在霧中央,環狀包圍著小墨家的房屋,有點兒惹人幻想,抬眼望去,一切是那麼溫文雅爾。
它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出力在周圍,享受著霧的恩澤,享受著秋風的吹拂。那未來得及凋謝的老葉上,蒙上了一層輕起的白霧,由底部輕起隨風起落。
村莊也被霧靄彌漫著,好像沉浸在水裏。
小墨緩緩地睜開了淚眼,這一夜,好像夢境一般。他總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個噩夢,爸爸真的死了嗎?
他到現在還感覺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此刻,媽媽靠在木質的粉紅色床頭上,眼神有些迷茫,空洞,就好像靈魂被不知名地邪物吸走了一般。灰色的眼神裏,看不出任何的活氣。
“媽媽,爸爸還不曾回家嗎?”小墨小心翼翼地問。
“爸爸不在了,小墨。”
整個世界突然變暗,風呼呼地刮著,枝丫搖晃。天空中,黑色對的烏鴉不停地盤旋,由北向南遷徙,小墨的視線模糊了,心髒也變得異常沉了。腦子裏一片迷蒙,身體開始失重,似乎要飄起來。一種掉入黑洞般的感覺變化成淚水從眼中奪眶而出。
“媽媽,怎麼可能啊。”
“這是真的。”
小墨啞然,涕泣零落。
等到七點鍾,母子二人便穿好了衣服,去父親的死亡現場將父親的亡魂召喚回家。
一路上,小墨坐在腳踏車上,發呆地看著腳下的爛泥路,總感覺以前看著的黑色土壤居然蒙著一層黃的發紅的色彩,像人紅的發黑的血液一般。不禁令小墨充滿一種惡心的衝動。
村落小路向北行走右拐,然後到了巢絲廠後麵右拐就是一條寬廣的204國道。張十月帶著小墨一直往南騎著。身後還跟著早已麵容憔悴,臉色發白的奶奶。
爸爸死的地方是一個米廠,就在204國道的邊沿。
奶奶和媽媽向那裏的管理員大爺詢問了爸爸的事情。
“那天,那個瓦匠就在這裏。”那個人用手指著一灘早已凝結的冷色血液,然後他抬起頭,再朝頭頂上方用右手食指指去。
那上麵就是一層薄薄的軟瓦片,幾根鐵質的支架,呈交叉狀支撐著。
“那個人就是不小心踩在上麵的瓦片,誰知道,瓦片下方是空心的,他就這麼一下子就掉下來了。那個場景,唉,一掉下來,整個人全身就像癱瘓了,趴在地上不能動,從頭到腳啊,身體上所有的血都在流。像流水似的,”那個管理員,邊說邊感慨著,歎氣聲不斷。
“後來呢?”奶奶問。
“後來,那個瓦工隊的工頭兒就派了幾個人送到淺川衛生院,但是,淺川衛生院不行,搶救一個小時候,說已經沒得救了。又叫他們把人送到周縣人民醫院。”管理員大爺似乎很清楚地說著。
“唉,後來,到了人民醫院,那裏的一聲搶救了半個鍾頭,最後還是不行,醫生就放棄了。那個小貨就這樣子被送到了殯儀館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