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就到了秋天,天高氣爽,棕色的水杉樹早已將河邊的泥土路鋪滿一地,就像是一層厚厚的紅地毯一般鮮豔奪目。小墨小腿上的紅色傷疤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新肌膚和老肌膚深淺的對比。還有,那一片外貌描寫的作文,被老師說成是抄寫的作文書上,為此,小墨還被老師揪了出去,站在門口罰站。
眼淚一汩一汩地如同長江東流一般波濤洶湧,回到家後,還在張十月和崔恒真的麵前大哭了一場。
他明明是看著爸爸什麼都沒看,就憑空說給他聽的,他怎麼也不相信爸爸會欺騙他。
他說:“我和老師說,這是自己寫的,老師偏偏不相信,還說抄寫的,我本來想解釋,她一說我抄寫的,我就生氣了,懶得跟她解釋。”
張十月之後摸摸他的頭,嘴角彎起了一個幅度:“算啦。”
“那是我背誦小說書上的一段文字。”從身後傳來的聲音。
“啊咧..”
秋天的田野裏更是一派豐收的景象:一望無際的稻田像鋪了一地的金子。一個個稻穗骨折大肚皮,漲得要破裂似的,一陣風吹來,便掀起一陣陣金色的波浪。棉花笑咧了嘴,高粱笑彎了腰,蘋果樹上長滿了張紅了臉的紅蘋果,黃澄澄的梨壓彎了枝頭,橘子頂著綠葉,像掛在樹上的小燈籠一般。不遠處有幾位農民在收割莊稼,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中午時分,小墨一家三口人都坐在廚房裏麵。
一片片油漬凝結成了一道道黑色斑駁的印記,厚厚一層疊加在房梁上,那些曆經十幾年的滄桑曆曆在目。
秋季中午的溫度非常地溫暖,暖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十月,你過來讓我抱抱。”崔恒真用那聲溫和的語氣,向著正在燒著青菜湯的張十月招手示意。
“你弄什麼啊,老夫老妻的,孩兒還看著我們呢。”。張十月心裏一陣濕熱,心髒也撲撲直跳。
她想,都老夫老妻了,況且小墨還在裏間屋子裏吃菜呢。
2003年的時候,淺川鎮裏的農村人都是樸素又保守的,他們不像城市裏那些燈紅酒綠的男男女女,會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大馬路上來個濕潤的熱吻;也不會像電視劇裏的中年男女,訴說著偷情和婚姻的背叛;更別說,當著老人和孩子的麵親親我我。
不過今天倒是奇怪,張十月心裏想。
崔恒真平時都不是這個作風啊。他這個人,張十月最清楚了,他非常忠厚老實,謙遜,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他很浪漫,卻從來不會當著別人的麵炫耀。他曾經也寫過很多情詩,在那些曆經滄桑泛黃的一頁又一頁紙張上,都曾經有過他們衝動熱愛的過往。
“反正都是自己的老公有什麼害羞的啊!”
“嗯哼,今天怎麼想到要抱我啊!”張十月心裏高興著呢,總感覺回到了初戀時候的青澀感覺。
“十月啊,這幾年你辛苦啦。”
“嗯?”張十月驚詫地看著他,“你怎麼跟我說這個啊?”
“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有。”張十月皺起了眉頭,總感覺今天的崔恒真有點兒反常。
“十月,這個,以後沒得我,你可要好好過日子啊。”
“什麼跟什麼啊?你要去哪兒?沒有你的日子?”一聲驚詫,天空中無數飛鳥從頭頂掠過。
“我不去哪兒啊,我就是這樣跟你說說呀。”
“哦。那你弄得像要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