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幹啥呀,幹嘛跪著呀。”小墨看著昔日慈祥地鄰居奶奶流下的淚水,心裏也非常地難受。
小時候,他經常去她家裏和崔成生,馬俊一起玩。幾個小孩子打打鬧鬧的,別提有多開心。
“小墨呀,這不管你事兒,我是來找你爸爸的,我求求你們啦,放過我的兒子吧。哪怕是把我這個老骨頭架子送到大牢裏也行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指望他能夠為祖宗增光,這一晃,還要過兩年才能回家,你知道做媽媽的心嘛,啊!恒真兒啊,我家崔道斌對不起你們三個人,我知道。”
崔恒真坐在鍋門口,呆呆地望著鍋裏的柴火,從最豔麗的紅色,慢慢熄滅,最終化為一洗塵埃,一堆灰燼。張十月鍋裏“劈裏啪啦”青菜炒雞蛋也漸漸沒有了菜油被加熱的劈啪聲。
“恒真兒啊!我求你啦,求你啦,求你啦。”
斌母死命地磕頭,一下,兩下,額頭撞在地上,直到發青,發紫。
心痛的聲音,心碎的聲音,心髒流血的聲音,似乎這些聲音接踵而來,傳遍了每個人的肌膚,疼便了每個人的胸膛。
一跪,兩跪,三跪。
“砰砰砰..砰砰砰..”
“恒真兒,恒真兒,放過道斌吧。”良珠也突然跪在了一上,她的膝蓋似乎在撞擊地麵的時候,一不小心,疼痛感直逼心房,她“啊”了一聲。
“恒真兒,隻要能把道斌放出來,我肯定讓他以後絕對不來你們家,他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不配和你們做鄰居,簡直丟盡了我們崔家的臉!”良珠,嘴唇顫抖著,憋著嘴唇,鼻頭也一陣酸痛。
崔恒真看得想要流淚,他本身就是一個多情的男子,每當遇到這種讓人撕心裂肺的事情,他總是想要流淚。
那些曾經犯過的錯,已經犯了;那些曾經交過的朋友,他也交了;那些曾經逝去的友情,他也在憤懣中,將他拋到九霄雲外。
“良珠兒,阿姨,說真的,我一點兒都不想走這條路,你們知道嗎?”
崔恒真歎了一口氣,像如釋重負一般。
“你們家崔道斌這個人,說實話,不是個壞人,小時候還抱過我家小墨,還玩的挺開心。我呢,也和他處得還可以。以前我們兩家,都非常融洽。對嗎?”
良珠和斌母點了點頭。
“可是你們知道嗎?”崔恒真猛地站起身來,心中的怨憤似乎終於在這一刻將要被撕開,所有的忍耐都會如同流水一般將之揮泄。他好像在哭泣,。傷口就像孩子一樣,還是個倔強的孩子,不肯愈合,因為內心是溫暖潮濕的地方,適合任何東西生長。
“你們知道嗎?啊,就你們家崔道斌,他這個人,我現在是看透了,以前處得那麼好,那怎麼好意思,再到我家裏來鬧事兒?啊?我老婆在我家裏好好的,我敢保證她不曾出去水性楊花吧。啊?你們,就你們家崔道斌,啊?一副死性樣子,叫我怎麼不傷心,不來氣?啊?你們,你們這兩個人,啊?他崔道斌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小貨,不配做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