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隻有一片黑暗。
“鏡瞳?”她呼喚了一聲,沒有回音。
這又是到了哪?
她試探著往前走,沒有光線但是她卻可以看清楚自己,穿著那身古怪的衣服,摸了摸臉,沒有五官。
沒有五官??
岑竹又趕緊確認了一遍,確實沒有,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張麵皮,眼睛鼻子全都不翼而飛。
就在這時,一陣熱浪襲來,她下意識擋住了眼睛,不,是本來有眼睛的那個部位。
再放下手臂,一切又變了樣子。
她看到周圍密密麻麻的全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她們的屍體構成了地麵,遠遠的地平線有一個人朝自己走來。
她穿著和她們不同的衣服,一邊走一邊笑,好像很滿意這裏的環境。
等走近了,岑竹也看到了她的臉,那張熟悉的臉。
來人是岑竹。
等等,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自己才是岑竹,對麵怎麼會是自己?
可那人就是長著岑竹的臉,身高胖瘦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對方穿著一件像是用黑發構成的衣服,有些像鏡瞳一開始的穿著。
“你好。”對麵說話了,連聲音也一樣。
“你是誰?”岑竹警惕地看著對方。
“我是岑竹。”那人一直笑眯眯的。
“我才是岑竹。”
“你怎麼確定你才是?”對麵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不急不慢地又往前走了兩步。
“我才是岑竹,我在幾千年前就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腳下的屍體們。
“你才活了多少年?”
“你看看,你和她們一樣,你們都不是岑竹。”那人搖了搖頭,好像在為對方的愚笨歎息。
“你太蠢了,像你一樣蠢的我見過了幾千萬個,你們都說自己叫岑竹,唉,朽木啊。”那人的眼睛陰惻惻的,讓人感覺有些害怕,好像對方不是人,而是某種擁有人形的恐懼。
“不過沒關係,沒關係,你們能走到這裏就證明還算是合格品,勉強合格,我不會允許名叫岑竹的殘次品出現。”
“想知道給你們安排了怎麼樣的命運嗎?”那人笑著一把抓住了岑竹的脖子。
“你知道一個合格的角色應該走到什麼時候下場嗎?”
她的身體鼓動扭曲著,好像什麼東西馬上要衝破這副皮囊,眼睛中又出現了眼睛,瞳孔中又出現了瞳孔,她的聲音不再像正常人類,而像是很多人聲線的結合。
她在高呼著。
“命運啊,可悲的命運啊!!”
岑竹想掙紮,可手腳都不停使喚,她隻能感受到對方的手在收緊,自己已經無法呼吸。
隨著清脆的一聲。
她死了,成為了這片屍體大地中最新的一員。
“岑竹!”
猛地呼吸到空氣的岑竹差點沒把自己嗆死,看了看周圍,還是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房子,鏡瞳坐在自己旁邊,臉上全是血。
“怎麼了這是?”她趕緊看了看對方的情況,還好,沒受傷,環顧四周,竟然躺滿了各式各樣的屍體,自己和鏡瞳就在這片碎屍中央。
鏡瞳一下子抱住了自己,號啕大哭,她說已經在這守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幸好周圍的妖物都不如她強大,這才能守住岑竹不被這些東西啃食。
對方一開始還有呼吸,就像睡著了一樣,可也不知道是哪天,她突然發現岑竹沒氣了,再一探,脈搏也沒了,差點沒把她嚇得直接昏死過去。
她相信岑竹沒死,也不敢隨便挪動對方,就繼續守在這裏,那些妖物她來一個殺一個,看著外麵無數次日升日落,鏡瞳第一次開始不確定了,她不確定岑竹還是不是能醒過來。
岑竹是不是已經死了?
畢竟作為一個人,沒了呼吸脈搏,連體溫也沒有。
可對方沒有腐爛,而且對方之前也沒有體溫,所以她堅信沒有腐爛就還有希望。
其實哪怕是岑竹腐爛了她也能說服自己這不代表什麼,然後繼續等。
好像自己早就習慣了等待,沒有盡頭的等待,究竟是什麼時候習慣的?
“這是過了多久?”岑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沒斷。
“不知道,起碼兩個月吧。”鏡瞳抹了抹淚,把臉上手上的血衝幹淨。
“我睡了兩個月?!”她還以為自己最多也就昏了幾天,兩個月,自己都快得趕回宗門了。
“我也不確定具體是多久,這是估計的時間。”
再一感受,自己已經突破了,什麼情況,在夢裏還能突破?雖然隻是勉強夠到元嬰的邊界,但也確實不再屬於金丹,這也太突然了。
一共三個大境界,如今自己已經到了第二個大境界都最後,隻要再往上,就該進煉神返虛的境界了。
不,也不能說突然,畢竟實際上已經在這裏待了這麼久。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五官還在,和夢裏不一樣,可總感覺觸感不太一樣。
“奇怪… …”
“那個,你的半邊身體,好像,裂開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鏡瞳見對方摸索,掏出了一麵鏡子。
鏡子裏的“人”,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