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說,這怎麼可能,”跑堂的不樂意了,好歹他也是《武報》的忠實聽者,每天累完後寧可吃得糟糕點,也要省出錢來,晚上的時候去茶樓聽書,他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一大早就聽書,隻能聽晚班,“《白蛇傳》《大唐雙龍傳》《絕代雙驕》聽過吧!那都是《武報》裏出來的呢,姑蘇哪個沒聽過看過啊,怎麼過去就沒中邪呢!這世道偏偏有人見不得別人好,哼。”最後一聲冷哼,明顯暗指敵對方——《韓報》。
“嗨,我不就這麼一說麼,還不是今兒個大家的反應都太奇怪了,當然,硯海墨香肯定沒問題,我懷疑的不就是《武報》麼,”王郎君摸摸後腦勺,他雖然喜歡看小說,但並不是小說的死忠,然而他也知道,或者說姑蘇的都知道,一旦遇到硯海墨香的腦殘粉時,千萬不能侮辱爭吵,否則隻會被拖入腦殘粉的世界,然後被腦殘粉用他們的邏輯迅速打敗。
“難道說,是因為又看到催淚的情節了?”跑堂將抹布甩到肩上,摸了摸下巴猜測道。
“誰知道呢,”王郎君搖搖頭,恰巧,又有一個神色恍惚的男子走過來,明明大堂裏空位置還有很多,但他卻直直地端著麵坐在了這桌,坐好後,呆呆地夾麵吃。
王郎君囧了一下,打量一番後,試探性詢問:“這位兄台,精神怎如此不濟?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男子呆呆的抬頭,歎了口氣,“不知郎君是看過《絕代雙驕》呢?”
“自是看過,可這和你……。”的精神狀態有什麼關係麼?王郎君遲疑了一下,後半句沒有說出口。
“郎君,你知道麼,花公子居然就這麼死了!我還賭花公子會是最後贏家呢!我還期待來個反轉啊!可為什麼……為什麼小娘子的心那麼狠,我討厭蘇櫻,”男子一臉鬱悶。
王郎君一臉了然,這位隻怕是參與了賭坊開的《絕代雙驕》的賭局。情節感傷一部分,更多的隻怕是銀錢的感傷。
跑堂的一臉大驚,說道:“什麼!花公子死了?這怎麼可能!昨兒個那期不是正說到兩兄弟相約決鬥麼!”
“唉,最毒婦人心啊!蘇櫻遞過去一杯毒酒!花公子居然接了,”男子繼續鬱悶。
跑堂心裏一緊,然後猜測道:“會不會沒喝?”
“不會,花公子豈是欺瞞小娘子的狡詐之輩,這酒他可是心甘情願接過去的!”男子斬釘截鐵。
“啊!這,這,我不信不信,雙驕之鬥絕對是本書的高潮,我就不信硯海墨香先生會輕描淡寫帶過去了,”跑堂的臉色變了又變,“那酒肯定沒喝,該死的,不行,我要去問問書友會的同伴。”
跑堂的說完,也顧不得翹班一天扣工錢了,他先是跑到說書先生那聽完了今日的內容,便急急地趕去姑蘇的硯海墨香書友會宅院。
書友會的力量是巨大的,裏麵的人也分為兩派,一派認為花公子斷不會就這麼死在毒酒上,後文定會峰回路轉,指不定出來一位美人以命換命,或者來一個隱世家族的神醫;另一派則引經據典,說硯海墨香過去寫死了多少人氣角色,其聲聲血淚、字字征討讓眾人不忍直視。
最後他們一直得出一個結論,去詢問《武報》相關負責人!
為什麼不去姑蘇的硯海墨香府邸,隻因小道消息早說過,硯海墨香已將完整手稿交予《武報》,自己回家省親了。
“胡編輯來了,胡編輯出來了。”
“胡編輯,花公子到底……那啥沒有啊!”一人不忍說‘死’字,於是哼哈含糊帶過、
“格老子的!胡編,花公子沒有死對不對!”這是一個賭徒眼睛通紅地吼道。他的身家可就賭在花公子身上了,萬一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怎麼辦。
“胡編輯,你給個準信啊!我家娘子垂淚幾個時辰了,傷身啊!”無奈夫君一枚。
胡編輯咳嗽幾聲,嘴裏叫著:“各位別急,別急別擠啊,”他的心裏在暗罵那出主意分割章節的小編,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為斷章了!這下好,一群人來堵門了,萬一被敵對勢力狀告‘擾民’可如何是好啊!
胡編輯見依舊騷亂的人群,心裏在淚流滿麵。
一旁的狄素見胡編輯沒鎮住場子,猛地一拍書案,大吼一聲:“安靜!”
狄素長得豐神俊朗,聲音清脆地沉,猛一出現亮嗓子,還真鎮住了下麵的書友。
不,與其說是震住了下麵的書友,不如說他俊逸的形象,讓眾人詭異地帶入成‘花無缺’,下麵的人一個閃神,自然就不吵不鬧了。
狄素被下麵灼灼的目光看得一愣,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笑了笑說:“後事如何,明日自當分曉。”頓了頓,又略帶憂鬱地說道,“諸位不妨回去休息,一覺後便能明結果,豈不美哉。可若持續堵在門口,被……其他一些人鑽了空子,告到衙門去……我們《武報》頂多去牢裏溜達一圈,自不會有什麼損傷,怕就怕會耽誤了印刷《武報》,誤了諸位讀者明真相的時間……。”
狄素的這番話,效果無疑是杠杠的大,眾人聽到這裏連忙將注意力放在‘有可能延遲發放上麵’,這下書友會領頭的人物也反應過來,意識到行事太過魯莽,也不堵路了,忙召喚眾位書友回家休息。
於是,這龐大的堵門事件圓滿結局,狄素因這事又被漲薪一倍,又是後話。
不久,遠在汴京的趙禔聽聞這‘速起速落’的“逼宮”事件,心裏詫異的同時不乏覺得有趣,不過此時的她可沒空品味趣事,隻因駐紮在汴京的耶律函使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