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喚不醒的。”
被人皮麵具悶得實在不透氣,江月扯下了人皮麵具,取出針袋攤開在書案上,“喬公子先幫個忙,我們先給他灌醒酒藥,再行針灸,如此方可快速解酒。”
喬文軒過來按著沈子騫的肩膀,江月一把捏住他的兩頰,把醒酒藥往他口中灌了下去。然後從針袋中取出針具在火上烤。
“那我在門口守著,不讓人進來。”喬文軒指著拱門的位置道,“太後的人隨時都會來的,要是有人來我便提醒你們。”
“多謝喬公子。”
針灸用了一炷香時間,拔針後,嫋嫋燃起的艾香讓沈子騫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眸子打開時,迷糊中瞧見了江月在收拾好針具、又接著收拾酒瓶和書籍。
起初,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就躺在軟榻上那麼怔怔看著,恍惚間好像見到了母親在給他收拾書案。
“母……我不是在做夢吧?”他發出無精打采的聲音。
“你沒在做夢,但我可不是你母親。”江月瞥了他一眼,把書籍分類堆放好,“對了,不知你喊的是哪位母親?”
說到這裏自己正在收拾的手也是一頓,太後跟自己母親為何如此相像?這個問題她要怎麼查呢?
“江月?”待看清人後,沈子騫的眸子來了點點亮光,這才披著毯子坐起來。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他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隻呆呆坐著。
遲疑了一下,他道,“這些讓仆人來做便可。”
“順手,無妨。”江月本來想喊仆人進來收拾,可是又要帶上人皮麵具,還得偽裝不被仆人發現,太過麻煩。
她以前在道觀被師父嚴格規範慣了,加上明泊弈對書房整理要求頗高,她養成收拾的習性,看不得淩亂的場麵,都成了潔癖病了。
收拾完畢後,想到如今身份已不同,她便稱呼他為:“瑞王殿下。”
“表妹,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行嗎?”他人也整個站了起身,雖然還有些搖晃。
原本想走過去,但他的腳被麵前的書案撞了下,如同他們之間的楚河界限,越不過去。
“你如今已經是瑞王了。”江月對他露出了一縷笑容,像午後樹下透過枝葉斑駁的陽光,“也行,表哥,你還是先坐下說吧。”
聽說由內務府記錄在冊,沈子騫已經認祖歸宗,改名明泊謙,皇上準備給他封郡王,封號暫定為瑞王。不日會下聖旨,去太廟祭拜列祖列宗,正式寫進族譜。
從此沈子騫這個人就沒有了,世上多了一位郡王明泊謙。
“你也坐吧。”看不出任何表情,明泊謙臉上寫滿了疲倦和無奈,他重新跌坐在軟榻上。
江月尋了張最近的太師椅,坐了下來。
“我看了你的脈搏,你這是心病。說到底,心病還得心藥醫。”
“我懂,”明泊謙苦笑,“可不知這心藥世上哪裏有?”
想到邵桂珍的囑托,江月從衣袖中取出平安符,隔著書案遞給他道:“這個是祖母托我轉交給你的平安符,她還說你永遠是她看著長大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