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這些消息,有些是江月聽來的,有些是她推斷的。今日所聞所見,證明朝堂之鬥與後宮之鬥是緊密相關的。
“母妃,菜都涼了,開席吧。”
見二人劍拔弩張,還沒停戰的意思,明泊弈開口打斷道,聲音仍然是虛弱冷淡的,但是又有一股力量讓人無法忽視,“今日隻是家宴,且莫論前朝與後宮之事。奏樂,上歌舞。”
話已至此,堂中眾人都不再言語默默用膳,盡管菜肴看著不錯,但眾人食不甘味,隻吃幾口看著堂中歌舞化解尷尬。
江月的胃口倒還算過得去,各種菜她都品了些。她也想通了,這地方不適合她待,太妃看不上她最好,嫁妝她不要了,能遠離京師這種是非之地便是福氣,天高任鳥飛。真嫁給宸王,還得絞盡腦汁給他治好病才能走,她今個雖拍著胸脯說自己能治好,可真說起來怎麼解這毒她也還沒多少眉目。
一曲歌舞散去,明泊弈與張瑾嫻低語了幾句,便對眾人說道:“這兒風大,本王略感不適,得回臥房休養,先行告退。”
說罷,明泊弈就讓林安把木輪椅朝堂門外推去,路過江月的跟前時,他抬手示意林安停下來。江月以為他又像太妃那般要對她的妝容服飾一通批,便正襟危坐準備接受教訓。
不料,明泊弈卻出乎意料來了句:“這身打扮很好看,但並不適合你。”
這時,江月瞧見坐在斜對麵的裴文蕙一記眼光斜射過來,大概是警告她不要亂說話。連太妃都忌諱的皇帝姨母,江月眼前也隻能先認栽。
“王爺所言極是,是月犯錯了。”
“你又不是明知故犯,不知者無罪。”明泊弈倒是心如明鏡,“再說了,誰規定皇後娘娘穿過的款式,老百姓不能穿的?”
江月也不知他這話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裴文蕙母女說的。再者,裴文蕙為什麼要把她打扮成皇後未出閣時的樣子?這當中似有什麼隱情。
“可月並不喜歡。” 江月有些賭氣地脫口而出,說完後又覺得不該如此任性。這種場合亂說話,怕是落人口實。
“那最好。”明泊弈也沒怒,反而儒雅地從袖口中掏出白玉如意,遞給她道,“丫頭,拿著。”
此話一出,裴文蕙母子三人皆目瞪口呆。母女二人與明泊弈接觸不多,印象中的宸王恃才傲物,待人從來都是冷淡的,從來沒有這麼溫和過。而江若望曾與明泊弈在軍營中共事,知道宸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之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此番是真的看上了江月嗎?
“這是什麼?”江月一臉懵地接過玉如意,卻沒等到明泊弈的回答。隻見他淡淡一笑,揮手讓林安推他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