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堂妹,”江若望看向江月說,“這是太皇太後賜的定親如意,宸王殿下是讓你嫁進宸王府呀。”
“江月,還不快謝過宸王。”裴文蕙酸溜溜地提點道。
“謝過宸王殿下。”
終身大事就這麼定了?明泊弈還是言而有信的,江月暗忖,罷了,雖自己方才有些動搖,但既已和他約定,這樣的結果不就是意料之中的嗎,走一步算一步,先想辦法治好他這病再離開這裏。
看著江月如此輕易就得到如意,江若蘭想到自己以前在選後宴被種種刁難,使出渾身解數,皇帝最後還是沒有選自己,她就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她不想當宸王妃,可憑什麼江月這種私生女輕易能當上王妃?
“堂妹,”江若蘭暗戳戳地挖苦道,“你遠離京師已久,可能不知道,這一旦嫁給皇族宗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是不能隨便反悔的。這如意的分量,你一個鄉野丫頭的格局恐怕當擔不起吧。”
這個“鬼”字說得很重,好家夥,就差沒直接說讓江月去殉葬了。
江月淡淡一笑,不想和她廢話,回道:“謝謝堂姐的好心提醒,我的格局不如堂姐,像堂姐這樣的嫡長女才配得上如意,以後還請堂姐多多提點。”
江若蘭聽著刺耳,覺得江月是在嘲笑她,都忘了張瑾嫻還在場,怒道:“誰稀罕你那如意,送給我我還看不上呢。別人不要的東西,也就你當塊寶。”
“你……”張瑾嫻本來胸口就有股悶氣,剛起身想讓丫環扶她出去,結果不偏不倚地聽到江若蘭這話,那股悶氣沒下去,腦門反而衝上一股血,整個人倒到了軟塌上。
“太妃娘娘……”下人們方寸大亂,驚叫起來。
看著宸王府的下人們手忙腳亂地去通傳明泊弈。江若蘭一下子也有些慌了,這張太妃該不會是因為她的話氣昏了吧?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緊了身旁母親的衣袖。
裴文蕙到底是大戶人家的主母,各種場合見多了的,她隻是腦子轉了幾下,很快就淡定地拍了拍長女的抓在她胳膊肘的手背,讓她莫要慌張。
而江若望則命下人速回侯府把沈子騫喊來,卻遭到了裴文蕙的暗中阻攔,她把兒子拉到一旁悄聲說道:“兒啊,太妃娘娘乃後宮之人,理因讓太醫丞來診治,子騫才官職小進太醫署沒多久,你姑姑又膽小怕事,若出差池,如何交代?”
江若望也不是沒考慮過利害關係,但他還是堅持道:“事態從急,宸王剛回京,府中未配有府醫,太醫署離這裏較遠,等太醫趕到之時,重急症恐已來不及。若沒有通知子騫耽誤了太妃病情,侯府同樣被責罰。”
裴文蕙想想也有道理,左右這事都擺脫不了幹係,隻好先作罷。
一片嘈雜聲中,江月此時單膝跪在張瑾嫻身邊,她已經昏厥過去,整個狀態看上去像是中風症,但剛把了她的脈象,情況卻比預想中要複雜,她體內似乎有一股毒氣在亂竄,這股氣在五髒六腑遊走不定,如果不及時遏製,患者很快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