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無知。”江月隻好低頭示弱,“請太妃娘娘恕罪。”
“幸好這裏是宸王府,沒有嚼舌根的人,不然傳出去讓人誤會你東施效顰就貽笑大方了。”
太妃剛出場就下馬威,一如傳言並非是個好惹的人。江月偷偷瞄了眼主位上的明泊弈,他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波瀾起伏,興許他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但他越是這樣平靜,她越覺得這其中暗藏玄機。
張瑾嫻看向無動於衷的裴文蕙與江若蘭那邊,道:“本宮記得,若蘭小姐當初也出席了當年宮中的選後宴吧?”
江若蘭一愣,柔聲細語地答道:“是。”
“聽聞侯府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整個京師就隻皇後娘娘可以比一高低。”
江若蘭正要答話,被母親案幾底下的手按住了。裴文蕙答道:“太妃娘娘,若蘭豈能跟皇後娘娘相比?折煞我等。”
“夫人謙虛了,您這麼會教,想必二女兒也是青出於藍。”張瑾嫻話鋒一轉,“聽說,江家二小姐年滿十六了,今晚為何不見前來?”
裴文蕙緊忙回道:“回太妃娘娘、宸王殿下,實不相瞞,小女若桃已經婚配榮國公府世子,不日就要完婚了。”
張瑾嫻訝然道:“那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若桃小姐趕在今晚之前訂婚,想必也挺倉促的。皇後娘娘還曾和本宮提起過,聽說榮國夫人說想要和定國公結親家呢,看來流言蜚語也不可全信。”
哪壺不開提哪壺,裴文蕙心中不爽,臉上依然堆著笑容回道:“太妃娘娘怕是誤會了,這不是倉促間決定的。我父親在世時,就曾希望讓兄長家與我夫家結為親家,親上加親,隻因各種緣由一推再推,這不最近兩家才定下的嗎?”
“這能不誤會嗎?”張瑾嫻含沙射影道,“侯府與宸王府隻隔了一麵牆,本宮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樁婚事的,也不知遠在皇宮的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是否聽聞此事?”
裴文蕙是有怒不敢言,但遭此奚落畢竟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什麼樣的場麵她沒見過,一個區區的太妃又能拿她怎麼樣?
她依然麵不改色扮作笑麵虎說道:“瞧太妃說的,這事我怎敢不往上報呢。畢竟我是皇上的姨母,兩家聯姻之事我還曾進宮跟太後親口提過,太後和皇上可都是鼎力支持的。遲點我與親家母會再進宮跟太皇太後報喜的,請太妃放心。”
一句“皇上的姨母”讓張瑾嫻落了下風,她被氣得牙癢癢的,想懟回去話堵在喉嚨出不來,隻覺得血氣一股腦地往上衝,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當今皇上明泊晧的嫡母原是榮國公府的嫡長女,曾是惠宗皇帝的繼後,她的貼身侍女為皇上誕下了唯一的皇子,繼而養在她的名下。如今因明泊晧當上了皇帝,榮國公府也跟著一榮俱榮,成為了京師炙手可熱的名門望族。
而裴文蕙作為榮國公府的嫡次女出身,自然也是跟著雞犬升天,本來她還有機會成為皇帝的嶽母,她的長女江若蘭本來與當時還是太子的明泊晧是青梅竹馬,又被先帝指了婚的,不料先帝去世後,婚約竟被太皇太後取締。明泊晧轉頭娶了太皇太後娘家的侄孫女曹姃為皇後,太後被太皇太後壓了一頭,聽說前些日子告病去了皇家寺院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