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做嫂子,會不會產生文化衝突?
我聽到院子裏有人在說話,英語,輕聲細語的。我猛然睜開眼,是哥哥回來了?他不是昨天還在英國嗎?
我走到窗戶前往外看,母親帶著保姆張媽和司機老汪在移動花盆。她一早去花鳥市場搬回來了各種建蘭,還有很多花架,布置在玻璃遊廊裏。聰明的。
我下了樓,看到客廳大圓桌的花瓶下堆放著很多禮物,有包包和化妝品。我疑惑著,哥哥好像是回來了。我走上去,又看到排列著整整齊齊三個卡地亞的首飾盒。我一一打開,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獵豹係列耳環、手鐲、項鏈和戒指。
哥哥這次可真下了血本了,我不僅笑起來,禮物是萬能的。
我迫不及待把它們戴上,飛奔到院子裏,媽媽滿臉都是陽光,額頭光潔,目光灼灼,責怪道,“怎麼穿著睡裙就出來了?”
“哥哥回來了?”我問道,看著媽媽喜上眉頭的臉色就知道了。
“是的,今天淩晨到的。”
“那他騙我們了,其實昨天已經下飛機了。”我笑著,“他總是這樣。”
我一轉身,看到了哥哥。
他的頭發比起照片上,長了一點點,板寸頭。他高大、挺拔、修長、圓潤、結實。
他身邊的伊麗果然十分漂亮,一頭金發在陽光下熠熠閃亮。
“喜歡我們的禮物嗎?”哥哥問,“伊麗也出資了一半。她幫你選的耳環和戒指,補齊了整套。”
“太喜歡了,禮物是萬能的,”我說道。
“你現在一個人住在繡樓了?長大了噢,膽子大了?有秘密了?”哥哥問。
“哥哥呀……不許胡說,”我撒嬌道。母親也是這樣開玩笑的,真是討厭。
我的閨房距離我家主體別墅有50米遠,由玻璃遊廊連接,可以擋雨遮陽。
父親買下這塊地的時候,問我需要什麼樣的閨房。
我那時候還小,看古代仙女神話傳說看多了,順口說道,“我要繡樓,”父親真的給我造了一個。隻是,這房子更像是兒童小型圖書館和室內遊樂園。有一間朝南大臥室,被媽媽布置得如同公主房,我會在這裏午睡。
開始,我晚上肯定不敢獨自住在這裏。白天,我會在這裏讀書學習遊樂,晚上還是乖乖回到主體別墅,緊挨著母親睡。
前段時間,我突然想要獨自呆在這邊,母親玩笑道,“我們的女兒有秘密了。”
“不是秘密,”我說道,“我隻是想要自己的空間了,我不害怕了。”
“嗯,那就是我們的女兒有隱私感了,”母親說道。
“不是隱私感,”我還是解釋,“就是想要在自己的空間,和自己相處。”
“嗯,我們的女兒有獨立空間意識了,”母親還是笑,“長大了,要離開我們了。”
我隻得莞爾一笑。
母親是有幽默感的人,而我總是認真地有板有眼地回應母親的幽默。
我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去學校上學,而是一直呆在我的公主繡樓讀各種我喜歡的書。
母親說,好像我把哥哥該讀的書都替他讀了。
這個未必。
但是我也打算運動運動了,至少要長到172CM吧,這樣穿衣服好看。
哥哥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
他不喜歡上學讀書,每回考試六十分過了就行。他覺得讀那些書都是浪費時間。
他說他隻要想,肯定可以考滿分。母親讓他考考看,他果然考過了。
父母告訴他,他所做任何事的最終決定權都在他,他必須為此承擔責任。所以,他做任何決定,肯定都仔細斟酌過。
哥哥十六歲那年,作為已經是半個成年人的獎勵,父母將他每年收到的壓歲錢以及各種節日和生日收到的禮錢全部交給了他,讓他學習理財,他在幾年之內翻了好幾倍。其中,包括他閉眼入的茅台酒股票。
母親說哥哥能夠順利度過青春叛逆期,也有我的一份功勞。作為一個跟屁蟲,那麼崇拜哥哥,安撫了哥哥的躁動,給母親緩解了很大的壓力。
好吧,大致就是如此。
我哥哥叫流烊,比我大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