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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學劄記)

在溝裏居住的父子倆第一次到塬上,兒子問,這麼大的天要是陰滿得幾年?父親說,憨兒,用不了半個月就陰滿了。Fqxsw.cOm***這是爺爺和父親給我講過的古經。正如“擴大”這個參照具體物象(犀牛對螞蟻是大的,可是犀牛身後有恐龍)而擬定的修飾詞一般,使人類的成長處於尋找真相的存在。真相是麵具——虛擬的影子麵具——期待語匠師指證和命名的麵具。

現場的真實。現場a是當下的進入景象;現場b是思維的複製。我在詩歌寫作中,努力擺脫用旁觀者的語境敘說事物的本源,而是把自己放置到地理、曆史的現場中間,這就要求我的寫作過程是在剝離封塵的硬殼,千方百計地尋找真實。關於真實,在時間和空間裏,我也許就是那個兒子,或許是那個父親,看見的隻是一種參考了具體物象的真實。關於真實,為了可靠一些,我順著自己的詩歌寫作綱目踏山踏水,然後,用我進入的始源現場的物、形結構為詩完成表達。我進入的現場也許本身就是先哲們用文字和建築,和風化了的岩石、水流、土地虛擬的世界,如是信史時代從創世神話而來,如是祈詞和咒語借以詩歌的意象傳唱。fQxsw.cOM所以,我的詩的意象是從過去的生活真相中複製來的,沒有杜撰。當然,複製意象的過程,我的感和靈魂,和思想本能地開始了詩歌行為。

這樣,十分有必要把《母水》的詩學線索交代如下——

1。母水。緯度高地——西部,是名詞,也是華夏族精神和文化象征的黃河、長江、瀾滄江的江河源。換之,西部是一個民族根脈圖騰的聖地。在這裏我想敘說的是我自己的黃河。2007年夏,我孤身行走了內蒙古烏梁素海至陝西韓城龍門段的黃河從河套地區進入蒙秦晉峽穀段。行走中眼睛看見的現場和物象自然地放置到黃河的各部,讓其歸位,使其完整。這樣黃河的凶、順,我看做是一個生命體的本能反應,“他”是沒有隱喻的。我拒絕了表述氣勢的形容詞,使詩歌和黃河像我一樣是自然的本身,可生,可亡——在生和亡之間存活就足夠了。當然,詩歌和黃河生先於我,亡後於我。在這裏我要強調的是,我寫詩歌之前,詩歌本身就用詩意因子存在了,我隻是拙劣地完成了再現罷了。那寫這章詩的意義有什麼理由可假借呢?其實很簡單,就是我的生命存在的理由而使然。那黃河呢?我說過,“他”需要裁剪,詩歌是剪刀。我也知道,今天的黃河和昨天、明天的黃河的樣態是有別的,所以,我在今天寫出昨天的黃河本身就是虛擬的,或者說是思維複製,明天的人也就別問黃河為什麼是這樣的。那這裏我需要交代,詩歌裏的意象是在有與無之間,但絕不是當下,因為我堅信詩歌的載道功能,道,精神連通起來是感動,隻有過去感動當下,而沒有未來感動當下。這就是我要寫這章詩歌的原因和理由。

宗霆鋒說:他第一次聽陝北佳縣人朗誦“啊,黃河你波瀾壯闊”的詩句時,聽成“啊,黃河,你崩爛壯褲”。壯褲,陝北方:棉褲。在這裏,我們可以認為蒙秦晉峽穀段的黃河本來就是一條壯褲,那岩石是棉花,左右綿連的土地就是布,壯棉花的布匹,水當然是腿了。這就好了,褲因腿的存在而生動,腿因褲的存在而靈動。農耕、烹飪、戰爭、航運等就是黃河的生動與靈動,還有傳說和鯉魚。然,水到龍門口崩爛了壯褲,開始懸了起來,“他”已經不是我的黃河了。

這章詩是黃河的自然材料,雄性的成分居多。這樣我確認一個事實,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那我們的父親河是哪條呢?我在詩歌裏把黃河指證為一條母親和父親共同屬性的河流。這裏我用五個夢——天意的夢做釘子把詩歌材料釘起來,靠近母源,靠近父源。其實,我還是在麵具裏,還是在混沌裏。

2。白光。公元1227年,立國196年的西夏國消亡了,黨項族消亡了。又近八百年的時間消亡了。殘垣和墓塚作為一個國家的存在的物證存在著,“敕感通塔之碑銘”上西夏人自稱“大白高國”的銘文存在著。這些物證如是鎖鑰,使我在詩歌的秩序裏和西夏的王土建立了一種聯係——祈頌——把自己典當給西夏國的山脈和沙地。這是我在清點黨項族人遷徙的路線後的自覺,這支族人飄忽的遷徙中,在我生命的本源地之側——陝北橫山山脈一帶棲息中有“雖未稱王而其王土”後進入河套地區建立了王朝,我有必要用詩歌喚起這個確切的事實,這樣子我和巫師——負責占卜和唱讚美歌謠的巫師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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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