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風”,是指詩人的另一個風格因素,即“國風味”(民間文化風)。***中國詩歌文化的源頭始祖“風”、“雅”、“頌”,在具體的單個的作品中雖然難以一一辨析,但畢竟還有跡可求,所以《詩經》粗略地以生存等級、生活狀貌為標尺的分類就被沿襲下來。成路最注重三者之中的“風”,作為風味的支柱,也作為諷喻的底氣,這是他風格的文本源頭。具體體現在種種地域性風物、風俗的采納,以及整個北方大地上紮根生長的事物在詩歌中活躍地重現和心靈熔鑄。我要強調的“風”的特性,同時還指成路詩歌中連綿不斷的“抗爭庸俗,走近自然原生狀態”的意向,這種民間化色彩濃烈的文化立場作用於詩歌的東西,則是成路所說的“靈魂的革命”這一訴求。這一訴求在執行過程中,必須麵向地域文化實際存在形態裏不可或缺的心靈本真生活的刻畫。簡之,“大風歌”的“風”是神性在歌唱,是原始思維的當下回歸。任何精神性回歸都不會重複既往曆史,都包含著對當下生存的態度(“諷喻”態勢)和評說力量。然而,我要說然而——風長調,又是地域文學地域文化最易被攻擊的一個罩門,時代已經將它部分地垃圾化雜耍化。
地域性寫作具有廣泛誘惑力。人們常說:“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又說:“越是地域的就越是民族的。”迄今為止,我們的民族化理解水平還停留在地域文化的狹隘解釋上,地域**物和地域**件慢慢地閹割成雞零狗碎,搬演成**敘事的條條框框。而且,流行觀念裏,這種盲人摸象式的、割地而據式的手法就是“民族化”的真相,就是與世界文學對話的最佳方式。但究其實,抽出社會學內容之後的“地域文學”,是否還存在文學因素,是十分可疑的。魯迅的魯鎮世界,沈從文的湘西世界,汪曾祺的高郵係列,莫的山東高密鄉,在現有文學史解讀過程中,都被不同程度地抽離出來,單獨命名,大加褒揚,從而加強了後繼者的模仿傾向和模仿**。地域、民族、世界三個概念的邏輯模糊(近似或對等),使地域性寫作日益狹隘單薄,文化內涵稀釋得越來越蒼白。
地域寫作開始像陷阱一樣危險,而且,其中的精神向度開始受到譏嘲。
上述狀況,主要生在小說領域,但相鄰的散文、詩歌、戲劇、影視等領域也在蔓延著這一瘟疫。對異域風、奇特物象的刻意強調,大大滿足了讀者、觀眾消閑遊戲等淺表需求;旅遊指南性的語鋪排,與市場、商業的符號消費趨向一拍即合;繁華鬧市上,畸變與搞怪成為文學雜技師們最好的賣點。地域文學之“根”,成了侏儒們手中的小玩具,小擺設。至於詩歌,更是徒具形式,元神盡失,文化氣魄萎縮得不堪入目。某些詩歌口號提出後,能大行其道,不能不說就是源於整個詩歌文體無力麵對繁雜時代因而失語,之後又選擇了極度墮落的精神應對方式。地域文學和男女風,文學和獸性,詩意尋求和**囈語,正在生前所未有的肮髒關係。
對精神話題的探求將在長時期裏被誤解,而且有可能是致命的誤解。
這是一個漫畫時代。寫意山水畫還在記錄心靈本身,所以顯得迂腐。
麵臨危機,詩歌死亡的腳步聲沉重地響起。
在文化極度虛無蒼白、詩歌浮躁近視、詩人向庸俗低頭獻媚的境況下,真誠的意義成為虛無,虛無的個性成為一時代文學的核心話題。總之,一切都打了個顛倒,如t?s?艾略特在《荒原》中所:“從此,一切靜止將是舞蹈,一切黑暗將是光明。”
時代症候決定了詩歌的命運,大概就是《伊索寓》中那隻蟬的下場。蟬終日歌唱,盡職盡責地頌揚這個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最後卻凍餒而死。譏笑蟬的螞蟻們是每個曆史階段的幸運兒,它們拚命搬運米粒和麵包,埋頭於物質的世界,從不思考神才去構想的問題。神隻能把這些話題交給詩人,然後,讓詩歌在饑餓的口中、寒冷的心中傳唱流淌。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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