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快樂而危險的人生(2 / 3)

在密蘇裏大學堪薩斯城擔任研究生院長幾年後,我接受了北卡羅來納州格林維爾市東卡羅來納大學副校長一職。一夜之間我的工作從管理8人增加到管理1200人。我搬到一個小鎮上,那裏沒有我認識的人,雖然我有多年的教學經驗,但是對於這項管理工作的開展,我幾乎是沒有經驗的。然而,我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作為女性,你必須敢於做明智的冒險。

在北卡羅來納州的五年是艱難而又幸運的。副校長的職務給了我機會,我能夠嚐試去糾正一些曆史性的錯誤,我們在聘用有能力的黑人方麵有了進步。這是我頗以為榮的經曆。

東卡羅來納大學有自己的校園文化,那就是堅定地追求高水平的大學生足球運動。但我不支持大學把運動置於第一部門的地位,因為我親身體會到專注發展運動會大量地消耗本該用於學術研究的資源。很多美國人不同意我的觀點,我是少有的不會被這一過程所吸引的人,我懷疑自己總是站在少數的一方。在東卡羅來納大學,我的貢獻主要是:聘用院長、建立新的專業學院,以及重組現有秩序。對我來說,那是一個學習的階段,那裏有許多我的導師,我非常感謝他們。

5年後我接受了史泰登島大學校長的職位,史泰登島是紐約五個區之一,而史泰登島大學是紐約市立大學係統的一部分,學校有13000名學生。我是這個大學曆史上來自美國南部的第一位女校長,但是,我沒有意大利血統,而意大利文化正是史泰登島官方的主導文化。於是我盡量從具有各種文化背景的優秀人士那裏爭取幫助,一待就是十三年,直至退休。

在史泰登島大學當校長的那些年是令人興奮的,其中有些經曆非常有趣。我遇到的一件滑稽而富有挑戰性的事情是處理常住在校園裏的一百餘隻鵝,鵝群給校園造成了混亂的局麵。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進口了一隻牧羊犬,它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追趕鵝。這隻叫“春蕾”的狗每年可以為學院節省超過6萬美元的支出,因為我們不再為驅逐那些鵝而給草地噴灑農藥了。春蕾也被紐約的媒體曝光,享受著它的“國際聲譽”。

當然,日常生活中也有一些問題是很嚴重的。“9·11”事件後,紐約市高校領導深刻意識到校園是一個薄弱環節。在史泰登島大學就能看見世貿中心大廈,在那段混亂的日子裏,這個地區失去了很多可愛的人。未來還是巨大的未知數。還會有恐怖襲擊嗎?他們藏在哪裏?206英畝大的校園是個明顯的目標。當我意識到校園並不安全時,我們立即實施緊急預案。

美國大學有一套很繁瑣的教員評定係統。一經錄用,教員必須在自己的學科領域做研究,發表文章,積極參加機構的管理,當然還要教一係列要求嚴格的課程。五六年後,這個候選人是否能成為有終身任期的永久性教員取決於大學,大學同僚委員會將對他進行評估,然後把結果傳達給校長。如果候選人沒有通過評估,他就必須去找另一份工作。這是一個艱苦的過程。但是它已經成為教學質量控製的重要方麵,為美國的大學贏得了良好的聲譽,同時這也給校長帶來一個“沉重”的負擔,因為這一過程會影響大學教師的“下一代”——年輕教員的未來。我正好趕上這樣一個時期,一些教職員即將退休,或者他們認識到在即將實施的更高學術考核標準下,可能不能被提拔,於是選擇離開。因此,我聘用了一些有足夠智慧的年輕人,他們在自己的學科領域已是國際知名。回首這項工作成果,我總懷有一些自豪感。

在我任職期間,學校加強了課程的學術嚴密性,並要確保學生達到相應水平。史泰登島大學是一個開放的學校,任何有中級文憑的人都可以入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每個學生都準備好或者願意為了成功去努力學習。對於那些沒有準備好的學生,我們采取了補救措施;對於那些不願意或者不能為了成功奉獻自己時間和努力的學生,我們不得不開除他們。因為大學的預算是由招收學生的數量決定的,學生數量越多,預算越高,因此,開除學生是一個既困難又必須要做的決定。因為這是保證學校教學質量可以采取的唯一可靠的方法。

過去的經曆讓我清楚地認識到國際經驗對於學生、教師和工作人員的價值。在史泰登島大學,我大大拓展了國際項目。我們積極開展與中國、印度、厄瓜多爾、越南、土耳其、希臘、意大利、英國等國大學的交換活動。我在離任之前還尋求與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交流,這將為我們的學生打開通往世界的大門。毫無疑問,各國之間合作最清晰的路徑是通過交流知識經驗,分享個人生活,從而達到互相理解。我們還為那些有高遠理想的中學生建立高中學校。這一舉措受到紐約市教育部、紐約市立大學、紐約的亞洲協會的支持。通過學校的共有基金,學生和老師們能夠更早地得到國際遊學的經曆,將其他文化的精華注入自己的生命裏。由中國傳媒大學名譽校長劉繼南發起的世界大學女校長論壇,對我個人而言非常重要,對史泰登島大學和國際學術界也是很重要的,這是一個奇妙的想法,它把我們這些女校長彙集到一起來。

學校也設法做其他的進步。我們修改了學術課程,保證很有規律地教授和研究東西方文明。我們增加了新的博士科目,而且摒棄了陳腐的學科。我們開始計劃在校園裏建造宿舍樓,這個計劃將把學院從非寄宿製學校改成寄宿製。這樣的計劃對於我,對於學院本身都是值得期待的。

然而,如果我不簡短地談談我們嚐試創業的挑戰與失敗,那就不誠實了。學院的預算總是很緊張,依然非常依賴紐約市財政和華爾街的稅收。我們一些校舍需要及時修理,部分原因是由於錯誤的建設和正常的磨損,因為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在使用。私人慈善事業的支持也不如預期,但是學生的獎學金總是要有的,特別是對已成家的學生,他們還在為養家而兼職。當地政府隨著當地、州或者國家的選舉而變動,我們必須獲取新的信任,建立新的關係。財務的不穩定性使預算和計劃就像藝術和科學一樣,一個基於想象,一個過於精確。但是所有的挑戰隻是工作的一部分,我一直努力戰勝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