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不一樣的劉繼濤(下)(1 / 2)

隻是一抹雲淡風輕的微笑,劉繼濤輕而易舉地在潤娘的心防上撞出一絲裂縫。

“你到底甚麼意思?”明知不該問,潤娘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你以為長霖是誰?”劉繼濤的沒頭沒腦的反問,卻恰恰捉住了潤娘心底深處最大的不安,對她的心理劉繼濤拿捏傾份外精準,緩緩道來語句,一點點粉碎著潤娘的信心:“長霖的父親是巴家可有可無的庶子,而長霖的母親更是出身青樓,且在長霖八歲那年抑鬱而終。因此長霖對巴家雖說不上恨之入骨,卻也信誓旦旦的要取得當家人的位置,好將那些曾經欺侮過他們母子的人全都踩在腳下。時至今日他輔佐的主公已然身登九五,長霖距當家人不過是一步之遙了。況且巴家身為大周第一皇商,雖不說掌著大周錢糧命脈卻也不可小視,陛下當然希望這位置上坐的是心腹之臣----”

劉繼濤見潤娘麵上慘白一片,實在不忍心再往下說,微蹙著眉步近潤娘,執起她冰涼的手:“潤娘,你還有我---”

等劉繼濤說完,潤娘倏地抽回了手,盯著他平湖般的眸子,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我不信,一個字都不信!長霖說了,年底便會回來!”

劉繼濤微微一愕,燒心的苦楚漫湧而上,他極力的擺好淡笑的麵容,不露一絲澀然:“你信或不信,都改變不了長霖即將迎娶戶部韓尚書家小娘子的事實!”

潤娘腳下猛地一個踉蹌,劉繼濤伸手就要去扶,然看著她臉上的忿恨,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來。潤娘的麵上沒有一絲血色,兩片慘白的嘴瓣不住的顫抖,眸中熱淚盈眶卻強忍著不肯掉落半滴,語氣沉穩地問道:“你有甚麼證據?”

劉繼濤背過了身,實在不忍心麵對這樣的潤娘,當初自己離開時,潤娘也是這般痛徹心肺吧。而如今自己為了能留她在身邊,再次親手將她推到這樣的痛苦裏,劉繼濤啊劉繼濤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渾蛋。

而他的轉身也的確讓潤娘的心底燃了起一絲期望,也許他隻是在騙自己而已:“怎麼你心虛了?拿不證據來?”

潤娘的機敏令得劉繼濤心中一警,到了嘴邊的實話又咽回了心底,劉繼濤啊你布了這麼久的局,終不能因著一點不忍心就功虧一潰吧,斂了眉宇間的輕愁,轉過身做出無奈的樣子,輕歎道:“潤娘,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會不知道?又何必自欺欺人!”

“除非長霖親口來跟我說,否則我是絕不相信的!”

潤娘直直的盯著劉繼濤的眼眸,希望從中能看出蛛絲馬跡,可惜她看見的隻有一片平靜。劉繼濤的話潤娘打心底信了八九分,隻是理智一直告誡著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劉繼濤低首微微一笑,道:“潤娘,你又何必要如此固執,有些事心照不宣----”

“不!”潤娘昂首打斷道:“我這個於情之一字,向來要求明明白痛痛快快!我不需要聽前因後果,隻是要一個答案。就如當年,你選擇離開選擇放棄。既然你做了選擇,那麼我一個字都不會多問。如今也一樣,隻要長霖說一句,他要娶的韓家小娘子,我同樣不多問一字。因為,你再好我也舍得失去!”

潤娘最後一話音落下時,劉繼濤的心好像被生生的揪成了麻花,現在他已不報希望潤娘會回到自己身邊了,可是不走到最後一步,他又如何肯死心呢!

“你要證據是麼?”劉繼濤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潤娘還沒及得反映,他快步進了屋子,不大會,從裏頭拿出張大紅的帖子塞到潤娘手上:“你自己打開看看!”

潤娘一見是大紅色,心底那一點執信早是煙消雲散,再展開一讀,抬頭便寫著巴長霖三字,再看至“謹訂於十一月十九日戌時正刻於家中舉行婚宴----”

巴長霖的來信,潤娘哪一封不是顛來倒去的看得爛熟於心。他的筆跡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如今物證就在眼前,真的還要他親口說出麼?

潤娘調整了幾個呼吸,微微仰頭讓眶中的淚水流回心底,才想開口說不信,劉繼濤搶先道:“倘若你還是不信,不妨同我一起回京親自到巴家去問一問長霖!”

劉繼濤眼神篤定地看著潤娘,可心底卻一直打著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

己是希望潤娘答應,還是希望潤娘不答應。他的算盤是讓巴長霖看到潤娘隨自己回京,一怒之下答應韓家婚事。可是他又怕潤娘真的跟自己回京,終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到那時自己要如何麵對潤娘,麵對長霖?

潤娘再看了看手中的喜柬,猛地轉身衝出了院落,知芳瞪了劉繼濤一眼,急急得跟了上去。

劉繼濤呆站在原地,嘴角勾起抹堪比黃蓮的苦笑,真真是天做孽,猶可為,自做孽,不可活!

已然長成小小少年的無腔,不知何時默默地站到了巴長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