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零、不一樣的劉繼濤(上)(1 / 2)

行至耿家門口,潤娘車才下得一半,耿氏就滿臉愁雲的接上來:“真對不住,你家裏兩個小的都病著,我還把你鬧的來。”

潤娘見她一臉的為難兼歉疚,心裏倒是很過意不去,拉了耿氏的手道:

“是我累了夫人才是,夫人家裏****的人來客往的,且又要收拾起身諸事,卻因著我關係叫鍾家上門來煩鬧,真真是對不住了。”

耿氏聽了這話臉上越發顯出愧郝之色來,長歎了聲道:“早曉得如此難脫身,但寧願不去做那勞什子的官,清清靜靜的在家可不好得很!”

潤娘隻當他夫妻兩個年紀漸老,不願離鄉背井的外放為官,二來也是舍不得女兒,畢竟這一去少說便是三年!

“這次不是放到揚州做刺使麼?”潤娘挽著耿氏的手且行且笑慰道:

“那可是個好地方,唐人有詩雲,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楊州。夫人且到那裏享兩年的福,再回轉時玉箸小娘子可不就給夫人添了小外孫子了!”

耿氏勉強笑了笑,臉上依舊一副凝重的樣子,將潤娘送至跨院門前,站住腳道:“我就不進去了,或有甚麼事周娘子千萬看在我麵上擔待一二分!”

潤娘與知芳互視一眼,微覺著有些奇怪,雖說並不幹耿家的事,可是他畢竟是主人家,怎麼好就走開了。然潤娘嘴上卻道:“夫人有事隻管忙去,最多就是談不攏,可有些麼擔待的。”

耿氏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後愁眉苦臉的瞅了潤娘一眼,轉身行去。潤娘主仆二人俏立院門,以目相送。

“娘子,我怎麼看耿夫人怪怪的。”知芳微蹙起眉頭,略有些擔心地道,身後這院子悄靜無聲,卻讓人覺得有股無形的壓力。

潤娘斜眼向後一掠,心頭也有些惴惴,轉念一想不過是個敗落人家的子弟,又有甚麼可擔心的,因而轉身便進了院子。

可當知芳打起暖簾,潤娘腳下卻微微一滯,麵上登時籠起一層寒霜,“你甚麼時候改得姓鍾了!”

“潤娘,好久不見!”劉繼濤依舊是一身素白長袍,神情裏早失了那年的閑適散淡,也不像舊年重逢時那般壓抑,微笑的眉宇間隱隱的透著誌得意滿。

潤娘不露痕跡的退了兩步,同時心思也飛快的轉著,難怪耿氏今日麵色惶愧,原來如此!潤娘倒不怨怪耿家,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耿家身在官場,隻怕是更加的身不由已。隻是一想到劉繼濤所使的手段,潤娘不由打心底泛起陰寒:“劉大人誑小婦人到此,到底是何--用意!”如今的劉繼濤已不是當年的那個人,潤娘不得不小心措詞,最後二字本是

“居心”可是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地轉成了“用意”一詞。

“無腔,退下!”

“是。”無腔深深地看了眼潤娘,垂首退了出去。

劉繼濤一雙秋潭似的眸光毫不避忌的直直的落在潤娘冷肅的麵上,語氣裏帶著很淡的求懇:“潤娘,我有話想跟你說!”

“劉大人但說無妨!”

冷硬、果決、生疏的一句話,砸得劉繼濤麵色微變。

“潤娘,你我之間難道連單獨說幾句話的情義都沒有了麼?”劉繼濤站起身逼近潤娘,麵上滿是悲淒苦澀。

潤娘一雙冷泉似的眸子直看入他帶了隱約淚意的眼眸:“若你還念著往日情義,又怎會使手段誑我來此!”

其實劉繼濤如果直接上周家去找潤娘,潤娘雖不會有好臉色給他,卻也不至於如此。隻是如今劉繼濤竟對她使手段,令得潤娘覺得當年種種柔情都成了笑話。

“嗬嗬---”劉繼濤微側過頭苦笑數聲,“我誑你來此,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說著他又袖中掏出一份契書交給潤娘。

潤娘展開一看,竟是這座宅院的房契!

她冷聲問道:“你這是甚麼意思!”

“甚麼時候開始,我送你東西還需要原故了?”劉繼濤步步近逼,潤娘硬撐著沒有退一步。

“劉大人才智天縱,難道竟不是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麼?這麼大份禮,小婦人受之不起!”潤娘將房契還給劉繼濤轉身就要出門。卻聽劉繼濤在身後道:“你若出這道門,我保證耿家不會有好日子過!”

潤娘陡然回身,怒視著劉繼濤:“你!”

劉繼濤嘴角含笑:“我不過是想和你單獨說兩句話,於你而言也不吃甚麼虧不是!”

潤娘不怒反笑,道:“如今劉大人的手段都使到我身上來了!”

果然劉繼濤倏忽斂了笑意:“潤娘,我也是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的!”

潤娘稍稍側身,避開劉繼濤深深的眸光:“我原以為劉大人是雄才大略之人,沒想到也不過是仗勢欺人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