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太子,爾可知已切底的若怒於我?”長袖一拂將案幾上的香爐直接拂落地麵,碰的一聲極響,別逼她魚死網破。
“一別數月,怎的脾氣見長不少?”
“誰?”莫怪薑宜草木皆兵,爾若挺著大肚子與人搏鬥五日便知個中感覺。
“納?”橫梁之上探出一個她熟悉無比的腦袋,任她亦不曾想到竟是納來了,這好比陰天裏的陽光瞬間便驅趕了不少寒意。
“竟這麼大了?”納眨眨眼無聲無息的落到她身側,好奇的打量著她凸起的腹部,真是萬萬沒想過這婦人竟挺著胎兒便離開了那慕容郎七,這事已令他感慨千萬遍了,當著她的麵亦是如此。
“嗯,那個新可已尋著爾?”薑宜懸掛著的心因他的出現而回落了一些,想來她交代之事已完成了。
“這是自然,我們已招集了不下五百的劍客遊兒。”隻是這裏進入不易,其他人來他根本不放心,便親自來了一趟,果真是固若金湯,隻入不出的。
“竟有這本事了?”不過短短幾日便能做到?薑宜倒是驚喜的,她還以為自己要撐到月底,他們才會來找她的。
“爾師尊田一代矩子地位崇高,一呼百應,不過短短兩日便達到這個數量了,如今乃有人在路上往這邊趕來,隻是此行需密拖了些時日。”
“我師尊?”薑宜腦海之中憶起田那張花甲般的臉頰,如此年邁竟還被她勞累著為她四處遊走。
“這是自然,且他乃楚國人招到的多為楚國劍客,到時我們趕入楚國亦甚是方便,皆熟悉門路。田老已趕了過來,今晚應是能到的,到時候爾可與他細談。”納笑嘻嘻道。
“納說我師尊以從武垣趕來?”那也不應如此之快的,便是日夜起程亦不能,定是他出事了。
“然也,我在周台之時他便已經趕來,可說是與我一道出發的。”
“我師尊怎會知曉?”他不正應是做著千戶侯過著養老的日子麼?
“此事我不知,有人與也,且避一下。”納武藝大成,便是一般的宗師也不是他對手了,遠遠的便聽到動靜,朝著薑宜嘻嘻一笑往橫梁上躲了去。
薑宜仍想細問的話隻得咽了回去,多日來與外介失去聯係的她,如今心神大定,人數聚齊不說她師尊都已趕往曲沃了,腦海之中一轉想起那晉太子說慕容郎七亦趕往曲沃,思緒不由一頓,停止往下麵接著去想,小手輕輕的撫著腹部,躺到榻上閉目養神。
我兒,與其回去做那庶出之子,不如與母一起,母日後定然許爾不下於那慕容之姓來達的榮譽,我兒便與母一起便好。
入夜,微微一陣輕風薑宜便驚醒了,這些日子裏可以說她夜間根本就不曾入眠,哪怕是合著眸子腦子亦是放空之中的清醒,虧得她有習過內心功法,還可調節一下氣息驅趕疲勞,若是一般的漢婦人若說胎兒,怕是連命都嚇沒了。
一身通黑隻露著一雙黑黑的眸子,不是娑還有誰?
“娑。”薑宜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輕鬆,她還以為今夜她不來的。
是的,是‘她’,上次薑宜便知道了,這名喚娑的隱者是個婦人,且是重瞳,故而眸子之中黑遠大於白的部分,一個神秘之極的巫人隱者,甚至還懂醫術,不過薑宜沒有問過她的來意,這個將自己孩兒當作主子的人,哪怕她再是來曆不清她都會允許她的存在,認可她孩兒的人她都會盡力去認可。
“見過主子。”娑聲音沙啞依舊,對著她腹處恭敬之極的行禮,若是兩日前她還會驚嚇一下,如今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他動了,爾可伸手一摸。”薑宜躺在榻上對她招手,兩眼微微眯著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不可對主子無禮。”娑眸子瞬間睜大,明明蠢蠢欲動,卻生生忍住,純黑的眸子瞪著她。
“來,無礙的。”身為孩兒的救命恩人,再沒比她有資格的了,薑宜身手飛快拉著她的手便往腹部按去,頓時娑渾身僵硬那隻微涼的手卻又不肯放開了,隻顧著對薑宜死死的瞪眼。
此人是單純無害的,薑宜心中暗道。
就在兩人正圍著一個還在腹中的孩兒之時,外麵如數的傳來了殺手匆匆而來的氣息,如今這些人全都知曉了太子府的人不會阻攔他們,越發的光明正大且囂張了。
“爾帶主子出去。”娑手微頓沙啞道。
敢情她的生死都可不顧?隻要她主子無事便行?
“爾身上有傷。”三日前她便受了重傷了,堅持到今日薑宜都心有不忍。
“去樹上。”娑看都不在看她一眼,便自己反身躺在榻上。
“小心些。”薑宜不敢拖拉,貓著身子嗖的往對門處的大樹而去,就在她上樹的瞬間四處八方的黑衣人幾乎與她同時的到達了她的房子處,人數竟是往日的兩倍。
不過眨眼之間便竄入了她房內,寒冰交錯的打鬥聲清晰傳來,很快薑宜便發現了異於往時的情況,往夜那不到天明源源不斷的刺客,今夜竟然是隻來這這幾個後麵便無聲無晰了,怎會如此?難道哪些人已經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