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等竹枝醒了將這絲帕交予她,我欠她的太多,就算送了命也償還不來。你好生照顧好竹枝和她腹中的孩子,也照顧好你自己和司雅。別告訴竹枝真相,隻說我去南國修仙了。我也要去找竹兒了,向她好好地交代交代,今生我負了她,也不知她在那邊會不會像竹枝一樣怨恨我……”說到最後一句時,清冷的眼中全是情意,望了眼一旁尚未蘇醒的竹枝,滿是留戀與憐愛。話未說完,一聲倒地,正好倒在了竹枝身邊,仍是側著頭望著她,咽氣時嘴角尚有一絲笑意,何意?

竹枝再也抑製不住,哭天搶地地嚎叫起來,搖晃著慕容子旭已冰冷僵硬的身體,繼續輸入真氣卻再也輸不進去。

及至天色全黑,竹枝終於醒了過來,隻覺得神清氣爽,身子比先時輕盈利索了許多。再轉過頭,隻見竹桃趴在床榻邊頭枕著雙臂睡著了,心中甚是疑慮且不安地想著,怎不見慕容子旭?

卻說竹枝正要起身,竹桃察覺到動靜也醒了過來。一抬頭隻看見她一雙丹鳳眼腫得核桃一般大,竹枝不知情地問道:“傻妹妹怎麼哭成這樣?可是子旭又調侃你了?”不說還好,這一說惹得竹桃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竹枝隱約有不祥之感,隻理不清,便一麵將她抱入懷中安慰,一麵柔聲說著:“好好的來看我卻又隻顧著自己哭,快別哭花了妝,一會兒該嚇到子旭了,那他再不敢看你了!”

誰知竹桃愈發厲害,險些哭昏了過去,好在司雅聞聲立刻從廚房裏趕了出來,話也不說,拉著竹桃便往外走。竹枝喊了聲司雅,方才站住腳,回了一下頭,壓抑著哭腔回道:“不過是給她講了個故事就哭成這樣,真沒意思……”說著便拖著竹桃出去了。

竹枝心裏一時生出難以言說的愁悶,堵在心口,憋得自是難受,卻又找不出緣由。正獨自思忖,頓時覺得腹內有一絲動靜,似乎是胎兒在輕輕觸碰自己的肚子。原來因為竹枝吸收了慕容子旭所有的真氣及真元,現在已能承受胎兒在腹內的運動,即便踢打她也不會有不適。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竹枝此刻有一種知足,暫且替代了方才的愁思。

再說竹桃和司雅,二人在廚房內仍不敢大聲啼哭,隻能相擁而泣。片刻後,司雅勉強止住哭聲,抽泣著說道:“雖不懂哥哥的心思,雖對陳竹枝有憐又恨,但畢竟答應了哥哥要照顧好他們母子二人,我們該振作起來才是。”

好容易竹桃也平複下來,滿臉哀愁的說道:“你說的是,都怪我不能自持,你也不要恨竹枝,她有她的苦衷和痛處。好在我喊來你幫忙,短短一日既要將他下葬,又要收拾好心情照顧竹枝姐姐,還要思慮如何將事實瞞住且不揭穿竹枝姐姐的謊言,難,難,難!”說著頓了頓,看了眼司雅,擦了擦她的眼淚,繼而說道“你好好監督我,再不能在竹枝姐姐麵前露出馬腳,定要為了你哥哥好生照顧他們母子。”

生活是最大的騙子,無時無刻不存在欺瞞,或真心或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