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衍很快就到了,是收到江栩的消息之後,他才知道林瑯喝醉的事。
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林瑯正尷尬到不知道怎麼開口。
翟鬆月急切過來,問她現在還難受嗎。
林瑯總會想到剛才裏麵發出的聲音,左右不看她的眼睛:「不難受的,你不用擔心我。」
裴清衍的及時出現將她從這種度日如年的焦灼中解救出來。
他應該是趕過來的,微微喘著氣。
見到林瑯的第一眼,問了和翟鬆月一樣的話:「還難受嗎?」
林瑯一見到他,情緒就上來了,委屈巴巴的捂著腦袋說頭暈。
裴清衍過去抱她,將人摟在懷裏,手放在她說暈的地方給她按了幾下。
「這個力道會重嗎?」
她搖搖頭,說剛好。
裴清衍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輕聲問她:「是裴藺讓你喝的?」
林瑯不愛喝酒,他是知道的。
雖然酒確實是在裴藺的慫恿下喝的,但林瑯自己也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如果她不願意,別說一個裴藺了,就算是十個裴藺也不能勉強得了她。
更何況,她還不至於這麼不講義氣的把裴藺給出賣了。
所以她搖頭:「是我自己想喝的。」
裴清衍心裏有了數,就不多問了。
至於裴藺那邊,他另外再找時間好好和他聊一聊。
「先回家吧,回去了我再好好給你按一按,你躺著休息一下。」
林瑯猶豫地看了眼翟鬆月,今天已經很麻煩她了,如果就這樣直接走掉,有點不太好。
翟鬆月卻是笑著打著手語:「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等下次有時間了,我們再約。」
這句話,讓林瑯的心放下來。
「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她笑著點頭。
一旁的裴清衍腕了外套給林瑯穿上,晝夜溫差大,她出門的時候穿著單薄,現在直接出去,肯定會冷。
離開前,他也不忘和翟鬆月道謝。
兩個同樣溫柔的人,周身氣質也如出一轍。
溫和的兩杯水。
「今天的事情叨擾了。」
翟鬆月仍舊是以笑容回應他。
待人走遠,她的眼神仍舊沒有收回。
如同粘連上,始終注視著兩道親昵的身影。
林瑯撒著蟜讓他去看自己手腕上的勒痕,是裴藺扶著她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他心疼地去給揉捏活血化瘀,心裏默默把這筆帳記在裴藺頭上。
眼裏滿是心疼,心裏卻已經定了什麼時間去找裴藺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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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栩靠牆站著,懶散恣意。
渾身上下找不出丁點難受來,彷彿剛才在病房裏疼到差點哭出來的那個人不是他一眼。
他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翟鬆月,她倒是挺沉默,收回視線之後才想起來去關心他的傷口。
「還疼嗎?」
她打完手語,伸手想去替他檢查一下。
江栩將手往回縮,避開了她的髑碰。
笑容依舊乖巧,隻是乖巧之中又帶了點疏離:「不疼了,謝謝姐姐關心。」
平鋪直敘的語氣,生硬又淡漠。
翟鬆月疑惑於他的反應,抬眸去看他,卻剛好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
一如以往。
那天之後,江栩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找過翟鬆月。
因為他突然覺得,攻略她好像比他想象的要稍微要有難度一些。
誰能想到她居然是這麼個屬性。
好在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覺得也沒什麼,並沒有被結果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地球上這麼多人,總不可能人人都一樣。
種類越多,才越有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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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很少往外麵跑,所以待在家裏的時間更多了。
江麟能待在房間裏就盡量不出來,生怕和他碰上麵。
反而是許瑤荷,她沒辦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十九歲的小孩子昏著,哪怕心裏始終對他有一層畏懼,卻不甘在他麵前示弱。
即使他在家,她也照常做自己的。
下午約了糕點師來家裏教她做茶點。
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的蛋糕,準備等她老公回來了去給他嚐嚐。
剛好江栩接了電話從樓上下來,手機那邊一口一個江栩哥哥喊得親昵。
他笑容冷漠,聲音卻溫柔:「當然會去,我們小離都開口了,我怎麼捨得拒絕。」
許瑤荷看到他了,不受控的開始顫抖。
那種恐懼是根深蒂固的,從見到他的第一麵就埋下了種子。
如見那顆種子早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壯大。
第一次見麵,他才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