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政治是一種大智慧·諸葛亮·劉備·曾國藩 (1)(2 / 2)

其次是魏延遭受了小人的讒言。在諸葛亮已經對他有成見、不信任他的情況下,最容易被人讒毀。而讒毀他的人與他又有極大的矛盾,更為重要的是,這個人與諸葛亮關係密切,最後又手握大權。此人便是楊儀。《費諱傳》上稱魏延、楊儀二人“相憎惡,每至並坐爭論”,《魏延傳》上更形容二人“有如水火”。建興十二年(公元234年),諸葛亮在最後一次北伐中一病不起,自知命不長久,便背著魏延秘密地與長史楊儀、司馬費諱、護軍薑維等商量退軍節度問題,作出了“令魏延斷後,薑維次之,若魏延不從命,軍便自發”的決定。諸葛亮這樣安排退軍,魏延不明真相,不服楊儀,不接受其指揮是完全可以想象的。果然,諸葛亮死後,楊儀采取了“秘不發喪”的措施,當費諱去探聽魏延的意見時,魏延說:“丞相雖亡,吾自見在。親府官屬便可將喪還葬,吾自當率諸軍擊賊,雲何以一人死廢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當為楊儀所部勒,作斷後將乎!”如果向魏延解釋諸葛亮的意思,魏延未必就不聽指揮。結果是魏延與楊儀開戰,使蜀軍亂作一團。

在戰略上誰是誰非另當別論,但由於楊儀護送著諸葛亮的遺體,又拿著尚方寶劍,自然成了“正義”的化身。於是魏延便成了反賊。如果看看楊儀對魏延的態度和日後的作為,也許就不難明白楊儀假公濟私、實現個人野心的企圖了。

當馬岱將魏延的人頭送給楊儀時,楊儀用腳踏著魏延的頭說:“庸奴,複能作惡不。”直到“夷延三族”,才解了個人心頭之恨。如果是“公仇”,何來這樣的意氣。楊儀殺了魏延之後,到了成都,“自以為功勳至大,宜當代亮秉政”,誰知隻得了一個“中軍師”的不大不小的官。於是怒於聲,竟然十分悔恨地說:“往者丞相亡沒之際,吾若舉軍以就魏氏,處世寧當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複及。“(《三國誌·蜀書?楊儀傳》)這哪裏有一點忠於國家的影子!

魏延在諸葛亮死後,因一時衝動而忘了大局,是不應該的。但我們在這裏不是考慮論功行賞或是按律處罰的問題,而是說魏延完全可以不“反”,不聽楊儀的話是不是“反”,還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如果魏延不是被殺,而是打了勝仗再回成都,向劉禪交差,情形會怎樣呢?問題在於諸葛亮沒有安排好。豈止是沒有安排好這一件事,整個魏延就沒有用好。魏延認為自己在諸葛亮的手下是“不能盡才”,可謂切中要害。如果和曹操的用人比較起來,諸葛亮差得何其遠也!

從馬謖的被斬更可以看出諸葛亮用人的問題。我們在看“諸葛亮揮淚斬馬謖”一節的時候,往往隻看到諸葛亮執法如山而又極重情義的一麵,更為他自貶三級的自責精神所感動,卻很少想到他是不是可以不殺馬謖?馬謖初犯是不是本來就不應該斬?是不是可以讓馬謖戴罪立功?是不是有可能將馬謖培養成具有實際戰鬥經驗的大將?

揚長避短是用人的要訣,從史書的記載來看,馬謖的長處在於參謀,而不是獨當一麵一麵地指揮實際作戰。對於馬謖的謀略,諸葛亮也十分欣賞,有時兩人一談就是一通宵。建興三年(公元225年),諸葛亮率大兵南征,就是因采用了馬謖的建議而七擒孟獲、安定西南的。對於馬謖的缺點,劉備看得最為清楚,劉備臨死時,就曾諄諄告誡諸葛亮:“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劉備當時駐兵永安,他把諸葛亮召到身邊安排後事,並專門提出了馬謖的問題,可見劉備在用人上的眼光要比諸葛亮強得多。但諸葛亮偏偏忘記了這一點,專門用其所短。如果諸葛亮不忘劉備的囑咐,以馬謖為“參軍”,不把馬謖推到主將的位置上,馬謖的確可以才盡其長,發揮好自己的參謀作用。真是天才知道,諸葛亮第一次出祁山,放著魏延、吳懿等富有戰鬥經驗的老將不用,卻偏偏"違眾拔謖",讓馬謖當了北伐的先鋒官。這真是棄馬謖之長而用其短,結果是“失街亭”。

仿佛諸葛亮是沒有錯的,三國時期隻有“空營計”而無“空城記”,後人為了替諸葛亮遮醜,生生編出一個“空城計”來,盛讚諸葛亮的智謀。其實,即使真的有“空城記”,那諸葛亮也是“事後諸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