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Fairy Tales(1)(1 / 2)

子歆氣頭上和Jason分崩,獨自一人回到了廣州。

雖然她表麵上走得雄赳赳氣昂昂,腳下未免發虛——心裏清楚,Jason哪怕千錯萬錯,說她衝動卻是一點不錯的。

事後回思,好不悔恨。

細想下來,還是他說對了: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的戲劇化。氣概悲壯地走完台,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沒有權利演這個角色,到頭來隻是徒讓人好笑而已。

他跟誰調情與自己有什麼相幹?別說隻是口舌便宜,就是真的發生什麼,也輪不到她來指摘。給她機會的時候,她要故意轉移話題;不關她事的時候,她又來吃閑醋——不要說Jason,就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難以忍受如此壓抑而又善變的心理。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隻有生意關係,她衝冠一怒地撂攤子,又算什麼成熟穩重?幼稚之極,真是幼稚之極。

Jason曾經說,要帶她周遊世界——據說,旅行最能試出一個人的品性,這也是他“麵試”的一部分嗎?

那她是掛掉了。

自打離開旅館,子歆就一直把手機攥在手裏,巴望Jason能叫她回去;回到廣州,也不讓手機稍離視線,常常是旁人的手機一響,她就趕忙拿出自己的來查看——甚至周圍沒有任何動靜的時候,她也會以為它響了、震了,一日翻檢數百次。

她不是不知道,她又哭又鬧,犯了他的大忌,他不會先來勸她的——她都不先低頭,何況是他那麼驕傲的人!可是她覺得,她若先認錯,他不一定會原諒她;他若先說既往不咎,她一定感激涕零。所以,主動權並不在她手裏。

隻有期待奇跡出現了。

當天雖然吵得凶,她沒有忘記藏藏掖掖地把那束野花帶在身邊,一直帶回廣州。花已經蔫了,她小心揀了兩朵花瓣完好的做成標本——手邊都是些經濟類的專業書,隻得夾在《紅樓夢》裏。時時翻書看到,心裏甜酸痛癢,不可名狀。又自己生起悶氣來。

她還是寄居在朋友的出租屋裏,一麵撒簡曆,一麵做翻譯。因為跟朋友同床共枕,她當然不好意思“中夜起長歎”;可是每每等朋友酣睡之後,她仍然輾轉反側。

大概因為旅途勞頓,心情欠佳,剛回來那個月,竟然周期不至。子歆大為恐慌。玩笑歸玩笑,要真出了事故,他未必就認賬。思念歸思念,她自己並不想要一個和情人骨血相連的紀念品——現實是她連養活自己都困難。想來想去,自己心中煩惱,無人可訴——隻怕並不確實,先說與人,倒像是當初阿培跟她擺的烏龍。連在MSN上見了IQ,也不說起。

恰在此時,結了婚的Bunny又開始計劃生子了。為了分享這份喜悅,她到處打電話,跟閨蜜們說她如何“造人”。有些言詞雖然不能說得露骨,卻又人人明白——她一個人大笑,挑逗著未婚的處女們,享受著已婚婦女獨有的言論自由。她做夢也想不到,這邊子歆會聽得惴惴不安,大汗淋漓。

如此日日夜夜牽牽念念地煎熬,直到下一個月又如期而至,才終於放下心來。

Jason真的打電話來,是兩個多月以後的事了。

“我想你。”他劈頭就說。

子歆想不到他會這樣說,條件反射一般響應道:“我也想你。”

“那你想見我嗎?”他嗬嗬輕笑,呼吸聲讓她耳朵癢癢的,令她想起了他在她耳邊的喘息,想起了她輕咬他耳垂時他臉上的笑意……

他不等她回答,接著說已經托旅行社買了機票,希望她能去北京。

她猛一驚醒:“你真的在北京?住在誰家?”心裏酸溜溜的。可是知道他竟然還在中國,又隱約高興。

“住在大美女家!”他哈哈大笑。聽她好半天不說話,才慌忙辯解道:“你別亂想,哪有這樣的事。”很認真地說,他本來就是要去北京的,為了參加一個華裔朋友Jack的婚禮,他和新婚妻子Eva在後海開了一家lounge bar。他現在自己住在南鑼鼓巷的一間青年旅館。

“他們的婚禮在上周,我也是那時才到北京的——之前我去香港了,簽證。”

“你在香港那麼近,那時候為什麼不過來找我?”才說完,就後悔了。不知為什麼,她又想起了Olivia。

“我過去找你,你又跟我鬧怎麼辦?”他圓滑地說。

“你覺得現在我去北京就不會鬧了嗎?”

他沒有回答她:“過來吧,我想你。”

“我要想一想先。”她說。

當然她是不用想的,恨不得立刻就飛到他身邊。她想要的,隻是一點來自外界支持,好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傻事——顯然她明白自己就是在做傻事,無論是房東朋友,還是珊珊、Bunny,都會義不容辭地把她綁起來的。這樣的支持,隻可能來自於IQ——一個比她自更任性而為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