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鴻門宴(2 / 3)

一聲輕鳴,群臣百目在瞬息間交彙了一遍,不約而同的暗暗點頭。

“木文卿家可還記得,自二十五年前,你與我起兵出征,征戰四方至今日,取了多少次兵符?又還了多少次?”

木文廖不住看向木文慟國,文武百官此刻麵龐上也有了幸災樂禍的神色,齊齊注視著他。

“啟稟皇上,取兵符一共七十三次,還了七十二次。”

木文慟國目光泛著凜冽的精光,有條不紊應答道。

在這寬拓廣闊的殿堂上,木文廖莫名感覺一股狹隘的壓迫感悄無聲息傳來,四周不斷吹拂的冷風也繚繞在心間,場麵又靜了下來。

嵐國主不緊不慢地坐下,舉手投足優雅至極,慢條斯理地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就這麼行雲流水般的放下茶杯,閉上眼睛回味不已,整個過程不過三四秒,對在場所有人來說,卻無異於度秒如年。

木文慟國卻是麵色一如既往的沉著,靜靜看著嵐國主,嵐國主卻仍舊是一言不發。

恍惚間,在朦朧的沉寂之中,他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回蕩開來:

“那為何,時至今日還未歸還?難道你有策反之心?”

應聲,嵐國主猛地睜開眼睛,雙眸如刀一般勢不可擋地傳過時空隔閡,緊緊刺在木文慟國冷峻的麵龐上。

話剛落音,按捺不住的群臣也絡繹不絕地發話了,不計其數的彈劾與成見層層疊疊地壓在整座大殿之中:

“啟稟皇上,木文慟國屯兵已有四十五萬餘,手握兵符遲遲不肯歸還,策反之心諸位有目共睹!還望皇上早日決斷!未免日後追悔莫及呀!”

“皇上!木文慟國族中子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在民間名聲極差,童謠還流傳木文府有攜手推翻王朝,立君易主之說,定非空穴來風!還望皇上明察!”

“皇上!木文府勢力已然嚴重危及朝綱社稷,法紀規定官僚商旅家宅範圍不可超過皇宮二分之一,可木文府卻對此視若不見,策反之心指日可待……”

不絕於耳的話語繚繞在兩人耳中,群臣義憤填膺,慷慨激昂之色淋漓盡致,一覽無遺表彙而出,每個人臉上不約而同有著激憤之色。

木文慟國經久未動,仿佛這些事情都與他毫無關係一般,注視許久後,木文廖的目光不知覺中移到了嵐國主上。

嵐國主言行舉止還是那般溫文爾雅,隻見他雙手平撫,群臣喧嘩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木文卿家,群臣各有說辭,彈劾奏本連夜遞上,原本朕料想這些隻是有心人所謂,對此危言聳聽不以為然,可時至今日,在朕桌上已有三百七十二本奏本有餘,朝綱上下文武大臣都上奏,朕並非不信卿家,可此事事關重大,朕也頗感為難啊……不知,卿家有何話說?”

說罷,嵐國主唇角已有玩味之意。

時局至此,險象環生、劍拔弩張的氣氛,重重壓垮在木文慟國頭上,幾乎萬劫不複的場麵下,他仍舊是泰然自若。

“皇上,兵符是在我手,隻是……”

木文慟國適才養精蓄銳,置之不理,實則,隻為此刻一鳴驚人!

隻見他猛然站起身,在議論紛紛的文武大臣中迫身抵前,在他們麵色大變間,探手便輕描淡寫地拉出一個大驚失色的大臣:

“軍機大臣、張楚棟,自十年前刑法一事行賄,貪汙錢財已有三十二萬七千兩餘,五年前又在丞相萬全擁護之下踏上軍機大臣之位,品行惡劣,囂張跋扈,搜刮民脂民膏,唯利是圖!”

旋即,他在張楚棟慘白的麵龐下將他直直拋開,又拽住一個驚慌失措的大臣:

“財政大臣、王一揚,自任職以來正直清廉,卻在軍中執事威逼利誘之下開始散溢錢財,空虛國庫行賄,禦史大夫白一山,執事大臣蔡金,連一向名聲顯赫,自居清高的外交使臣雲崇也自甘墮落,貪汙國庫已有三千萬兩有餘!”

文武百官中數個大臣為之變色。

木文慟國冷笑一聲,揮手拋開,又從中抓住一個驚駭欲絕的大臣:

“大將軍陳平,任職三年間率兵出征,功績顯赫,竟然不料貪贓枉法,縮減軍費、軍餉,士兵武器鎧甲一律任意縮減,甚至鎧甲裝備都以紙片為料,所作所為實則是欺君犯上,置我漢陽國百姓,江山社稷於不顧!罪大惡極,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