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繹不絕的隊伍抵達皇宮時,木文廖才翻身下馬,來到了轎子口。
木文慟國踏步走了出來,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旋即不著痕跡的走入皇宮。
木文廖似有若無的在心裏冷笑一聲,盡量埋藏著心裏那股憤恨與不屑,踏步跟上前去。
皇宮的外圍,目光銳利如鷹的侍衛紛紛鞠了一躬,異口同聲道:“木文將軍好,”
木文慟國微微頷首,也不回頭:“廖兒與我進來,及他人外邊等候。”
旋即,他步伐不亂地走上前去,木文廖深深吸了口氣,旋即也走入皇宮。
皇宮高不可攀的莊宏大門邊,佇立著兩頭惟妙惟肖的威嚴石獅,步入裏邊,則是琳琅滿目,金碧輝煌的殿宇與門府,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往前間延綿千米長層層疊疊石階所普及成的金鑾台階,盡頭則是巍峨宏偉的大殿,帝王之氣呼之欲出,氣象萬千。
“這皇宮步步驚心,一但踏錯,則萬劫不複,廖兒,你可知道這條台階我走了多久了麼。”
木文廖一言不發,他曉得,木文慟國並無等他回答。
果不其然,他兀自接下話道:“二十五年,我木文慟國走了二十五年,方才走到今日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為此,嚴重威脅到皇族地位,江山社稷。”
“我木文慟國這輩子雄心壯誌,躊躇滿誌,欲踏馬登天,傲視江山,不過,我做錯的事情,也與之不逞多讓。”
“比如,你娘,還有你。”
木文廖渾身猛然顫抖了一下,眼眸之中森然殺意竭力壓製下來,深深吸氣後壓抑住那瀕臨暴戾的憤懣:“爹……教訓的是!”
木文慟國冷冷一哼,邁動步伐便踏步上階。
一步一步,沉重的腳步間,木文廖在接連不斷的踏步聲中,目光中的冷意,也盛了幾分,卻是竭力不住注視他。
因為眼前這個恨之入骨的男人,是實打實在的“太玄”高手,放眼漢陽城,這種實力也是屈指可數的,在幻月宗間,太玄境界的雖然不少,可大多都不在世俗爭鬥間出沒,能夠壓製住“太玄”的“鴻玄”,這世間也寥寥無幾。
若是自己的殺意被他察覺到,木文廖不會懷疑他會在惱羞成怒中將自己格殺。
步入大殿的瞬間,木文慟國的眼眸陡然一縮。
放眼望去,數百位文武百官,橫跨兩排並肩而立,各形個色的目光散溢出截然不同的含意,在兩人步入大殿的瞬間,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盡數定格在他們身上,而在殿堂昏昏欲睡的皇上,也緩緩睜開疏鬆的眼睛,冷若寒刺一般對準了木文慟國!
驟然間一陣毛骨悚然,喘息不得的涼意從木文廖脖頸湧入,汗流浹背間,這勢不可擋壓下來的沉甸寒意與劍拔弩張的壓抑氣氛,幾乎讓他站不穩身形。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不知何時,嵐國主嵐嘯溫和的聲音悄然回蕩開來:“木文卿家,坐。”
旋即,大殿之外,忽然掠過兩道身影,兩個侍衛扛著一張板凳,肆無忌憚地擺在木文慟國身前!
文武百官哄堂大笑,紛至遝來的嘲諷聲與鄙夷聲鋪天蓋地地壓到兩人身上!
木文慟國自始自終都是一副泰然自若,麵不改色的模樣,對這明目張膽的貶低與侮辱,他視若不見的輕笑一聲:“遵旨。”
旋即,他踏前兩步,從容自在地坐在上麵——卻僅有半邊。
文武百官一陣啞然,場麵忽然變得鴉雀無聲,靜的可怕,此情此景,讓他們不由一陣出乎意料。
嵐國主卻是不以為然,國字臉龐帝王之氣呼之欲出,聲音依舊是溫和,慢條斯理地刮著茶杯:“木文卿家怎麼與以前不同,今日為何不帶長子木文雲來,而為何帶三子木文廖來?”
數百道目光,齊齊注視在木文廖身上。
木文慟國舉目四望,微微一笑後,話中帶刺道:“皇上為何與以前不同,今日為何大費周章請文武百官來喝茶,又是何意呢?”
嵐國主輕笑一聲,負手起身,龍袍上耀眼奪目的光芒迎向木文慟國,忽然間,放下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