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2000年 建立新廠,員工管理成大問題(10)(1 / 2)

“我們已經合作了半年多,我們的新產品一直經過你我等人的手研發出來,我們配合得越來越默契。研發時候的思維方式可以與人品畫等號,我相信你。聽說這個懷疑後,我非常不敢相信,我決定先不做任何外圍調查,而是直接問你,希望你不要見怪。今天你的解釋雖是一麵之詞,但我相信我們半年多相處下來的感情,和你半年多來的人品表現。如果說是在留你的問題上賭一把,我相信我贏麵很大。這件事我們到此為止,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孫工點頭,“這種事隻有看來日方長,謝謝柳總信任。柳總,既然這事兒說明白了,我索性跟你提一個疑點。隆盛老板很不滿我留在這兒,他覺得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很沒麵子,他在想辦法讓我在騰飛待不下去。柳總最好查查消息來源。”

柳鈞幾乎暈了。告密——反告密,事情看來越來越複雜,這下廖工也有嫌疑了。究竟還要不要信任?

錢宏明聽聞詳細說明後,也無法做出判斷。若是尋常人等,柳鈞還可以找個借口不敢用,可廖工與孫工都是公司技術棟梁,柳鈞在這兩人身上投入巨大,兩人也是細水長流地持續產出,豈可對兩人輕舉妄動。可問題是眼下此事非同小可,騰飛資金緊張得猶如細細的琴弦,再經不起風吹草動,他柳鈞敢輕易交付信任嗎?

連錢宏明都為柳鈞感慨上了,國內製造業想做科研創新,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大環境太惡劣。

柳鈞憋悶得不行,還什麼都不敢做,唯有再去打拳,找教練對打,打到趴下為止,才連滾帶爬地回家,睡一覺恢複正常。誰讓他是老板呢?既然做了老板,當然隻有全部擔著,跟手下哪個員工叫屈都不行。

可是廖工孫工兩人怎麼辦?他該不該再找廖工談話,讓廖工口頭保證事情並非如孫工所指責?柳鈞即使用中學當班長的經驗都能知道這樣不行,這麼做是唯恐天下不亂。柳鈞唯有賭一把了。他賭素來對兩位工程師人品的理解沒有出錯。如果真有出錯,他隻有認栽,誰讓他眼光有問題。他也賭在工業區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占銷售額百分之十的科研經費投入能讓頑石點頭。

可是,不能不敲山震虎,不能坐等亡羊補牢。正好檢察院上門,就有關上回事故時期那職工渾水摸魚偷竊圖紙之事調查取證。檢察院需要了解的是盜竊的案值,量刑將以案值而定。

一邊是偷竊圖紙員工家中一屋子老弱病殘,一邊是公司一隻隻疑似蠢蠢欲動的手,可昨天與孫工的對話,讓柳鈞毫不猶豫地選擇保護自己。他告訴檢察院的同誌,他曾經將那套圖紙賣了多少家,合計賣了多少錢,他有發票為證,而這還是價值的部分。連檢察院的同誌也禁不住說,那偷竊圖紙員工的案子大了。

與檢察院同誌的交流,柳鈞特意放在公司小會議室,參與的有老張、做會議記錄的辦公室秘書,及配合查賬提供一手證據的出納,可謂人多口雜。因此,消息很快就傳了開去。繼上回柳鈞火速擒拿偷竊圖紙員工歸案之後,這回柳鈞毫不留情重拳配合量刑,又在員工中引起巨大震動。所有的人都看到,眼前有一條觸不得的線,觸之,連書生柳鈞都會殺人。這叫做底線。

申華東不知為何找到柳鈞。他約柳鈞晚上去慕尼黑酒吧喝啤酒,柳鈞正有個技術難題沒解決,謝絕不去。申華東最恨柳鈞總在他麵前領先,似乎總想昭告柳鈞是勝者,一氣之下開著車子趕來搶人。趕到騰飛見柳鈞是真的穿著白大褂鑽在實驗室忙碌,他才心理平衡,心平氣和地等柳鈞做完事,也不讓柳鈞吃點兒東西,載上人就出門去。

柳鈞見申華東西裝革履,笑道:“我不記得有多少天沒穿帶扣子的衣服了。看到穿一本正經的人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申華東趴在方向盤上等電動大門徐徐拉開,“跟你談正事。”他見大門縫隙足夠,就一躍衝了出去。不料黑暗中忽然斜刺穿出一個人,攔在申華東車前。申華東連忙刹車,幸好車速還沒上去,車頭險險地頂著那人的肚子停住,車子裏的兩個人全嚇出一身冷汗。驚魂未定,卻見那人退開幾步,趴在地上連連跪拜。申華東的車窗緊閉,隻見大燈照射下,那是一個女人,女人似乎高聲呼喊,車子裏的兩人卻聽不出那女人講的是什麼。

柳鈞等那女人再次抬頭,終於看清女人是盜竊圖紙員工的妻子。申華東被嚇得一顆心亂跳,不禁罵道:“他媽的,我最恨有些人動不動又跪又拜,一點骨氣也沒有。柳鈞,怎麼回事,是不是上了人家不認賬,被人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