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姍姍能到我們家裏來，應該是她家裏麵人都同意了。誰知道楊先生……”江媽媽說著，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她顫抖著從旁邊抽了紙巾，擦著眼淚，沙啞了聲音，“聽說姍姍要到國外去了，子辛死也不願她走，現在每天都等在姍姍家的樓下，等著見她。”
以澤在桌子底下握緊了京霏發涼的手，她抬起頭，看到他側臉神情惻隱。
是誰說過，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大的褒獎，就是為他生一個小孩。
都說十幾歲的孩子他們的戀愛隻是虛幻，可是，有時候這些虛幻卻比真實更加真實。
京霏望著車窗外的流光溢彩，看到以澤留在車窗上的側臉透明而精確，仿佛和她貼近得沒有距離。
他們的從前，甚至沒有經曆暴風雨，就已經末路窮途。
“在想什麼？”
她看向以澤，他眄視著她。
她抿了抿嘴巴，說，“如果他們能在一起好了。”
車燈把前麵的路照出了一塊明亮，搖搖晃晃的，看到正在修的路上有許多碎石子。
他專注地看著隻能看到一小段距離的道路，說，“他們一定能在一起的。”
以澤把車開到了楊姍姍家的樓下，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坐在石椅上麵的江子辛。他穿著單薄的外衣，在冷風裏麵瑟瑟發抖著。
京霏心疼地跑了過去，脫下了大衣披到了他的身上，“你一直都守在這裏嗎？趕快回去吧，你爸爸媽媽都很擔心你啊。”
現在都已經快淩晨一點鍾了，他一個人在外麵，還穿這麼少，怎麼可以呢？
江子辛抬起頭，嘴唇因為太久沒有喝水而幹裂了，臉色蒼白蒼白，“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他們就會把姍姍帶上飛機去的。”
她的心倏爾收緊，不知該怎麼辦，求助地看向以澤。
他搖了搖頭。
他們到附近的便利店給江子辛買了麵包和熱牛奶，讓他充饑。他看起來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吃飯了。京霏看在眼裏，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我上去看看好了。”京霏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以澤還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拉住了她，“現在是淩晨一點鍾，你現在上去，你覺得會有人給你開門嗎？”
她看了一下時間，沮喪地耷拉下了腦袋，想了又想，對江子辛說，“你先和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們一起去找他們好不好？”
他固執地搖了搖頭。
這下子京霏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真是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這麼偏執啊。
“那到車裏去等吧。車裏有暖氣，在外麵太冷了，待會兒凍出病來可就見不到姍姍了。”以澤突然說。
京霏一聽非常有道理，連忙一個勁地點頭。
江子辛拿著手裏的麵包和牛奶，過了好久才點頭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