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成說道一半,突然停住了,他想了想才說道:“而後周氏族人一起同心協力,才有了我們周家商會,直到我這代才可以和權貴子弟交往,或者說是才有資格巴結他們,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過隻是幕僚,是沒有擔任官職的可能的,我是個有野心的人,一心一意給吐蕃賣命,才發現在吐蕃隻有上等的貴族才能有統治力,我這種下等奴隸出生的人,不論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進入政權核心的。我心裏不服,我不甘心,我就帶著我知道的關於聚賢閣的情報來中原了,我要歸附大唐,在中原闖出一片天。”
周俊成突然是說的有些激動,雙目炯炯,潤了潤口繼續說道:“至於張化世張天師,我可沒有說假話,真是那悉多幹和我說起過,而那些密信,我在吐蕃大營也真見過,字跡我也認得,可誰知道這會是張化世的字跡呢,悉多幹說這告密之人在中原很有聲望,不過是給自己留條後路,那我做出這種猜測也很正常啊。”說著說著周俊成似乎恢複了神情,又是笑著看向普定。
普定聽後,不知道如何反駁,正在思索,就聽見外麵突然響起了一片吵鬧聲,龍虎山天師府當中,突然響起了“抓刺客,抓刺客”的喊聲,正當所有人都集結起來,將宣城公主的住所團團圍住,注意力都在公主這邊的時候,關押犯人的地方卻遭到了偷襲,他們住的住所燃起了大火。
等到眾人撲滅了大火之後,隻看到了四具燒焦了的屍體,幾經辨認,總算是認出了那個樵夫,還有正一教的兩個弟子,焦元,許常光身上也辨認出了正一教弟子的物件,最後剩下一具燒的無法辨認的屍體,很自然的是被認作是劉烙的屍首,看來聚賢閣的人還是有辦法可以偷偷的混進來,過來懲戒了這些叛徒。
看到四具燒焦的屍體後,和魏元忠一起來到龍虎山的一位將官,獨孤克皺起了眉頭,他是關隴八柱國獨孤信家族的族人,雖然不是嫡係子孫,但是畢竟是官宦弟子,很早就學習從仕,在進入北衙衛之前,有在京兆府隨從長史半差的閱曆,他不像其他的嫡出子弟去混個名頭,他喜歡跟著衙役進行查案,早就見慣了各種死人,他看見這四具屍體的時候,起了疑心。
“魏大人,這四人不是被大火燒死的,他們在被火燒之前就死了。”獨孤克拱手分析道:“而且按著這屋子的燒毀程度來看,他們不可能會像這樣被燒的麵目全非,除非他們就是起火的活源,是有人殺了他們,然後在把他們點燃引發大火的。”
高特聽了後地下身子,在他們身體周圍用手指點了點,然後放到自己鼻子上麵一聞,劍眉一挑,說道:“是硫磺。”
魏元忠連忙問道:“高道長確認?”
高特等人在收斂了張化世和餘海的屍首之後,對魏元忠是恨之入骨,但是張化冠和單慶朔卻是一個勁的壓製,不讓眾人發作。
然後讓北衙軍在正一教中休整一晚,由於下午正一教顯得有些混亂,誰也沒有在意這些俘虜,將劉烙等聚賢閣的俘虜關在一起,也並沒有因為劉烙得到許可而特別對待。
但是現在就出事了,於是正一教剩下的兩個“五豪”中,單慶朔現在正在保護公主,而他高特就和魏元忠一起過來查看這些聚賢閣俘虜的身亡。
高特在正一教中,就是以煉丹術為人所稱道,這硫磺,他一聞便知,若是這聚賢閣的人要殺人滅口,或者是報複,殺掉他們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燒掉屍體這麼多此一舉呢,其中必定有詐。
不過魏元忠不願意在多事了,現在他逼死了張化世,他隻想著早點離開龍虎山,護送宣城公主回長安,還有就是想將那個周俊成,帶回大理寺好好審問一番。
於是魏元忠沒有理會獨孤克的分析,而是應付道:“這定然是聚賢閣的賊人看見他們供出了消息,過來報複他們,估計他們還會去找那姓周的小子麻煩,不過那小子和少林的普定師傅在一起,算是撿了一條命吧,都散了吧,回去小心戒備,明天還是按計劃護送公主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