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廬隱:隱去廬山真麵目,隻是愛依然(3)(2 / 2)

麵對詩人如此的執著追求,內心充滿疑慮的廬隱直白道:“我愛你太深,便疑你也深。”她已經開始對他動情,隻是還沒有做到最後的放開,便隻能在信裏互相傾慕。她內心裏是渴望愛情的,但是又害怕悲劇再一次來臨。在李唯建猛烈而浪漫地進攻之下,廬隱固執堅守的防線最終還是徹底瓦解了。因為是他讓她眼前的“世界變了顏色”,是他給她帶來了春天的燦爛陽光,讓她仿佛重生一樣快樂。於是她便情不自禁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20世紀20年代的北京,雖然是一個新思想漫天的地方,但是不少人不能接受一個新寡的女人帶著前夫的孩子下嫁給一個比她還小八歲的大學生,何況這又是一個當紅的作家。但是廬隱始終堅持自己的決定,並且認為“生命是我自己的,我憑我的高興去處置它,誰管得著”。1930年8月,廬隱辭去北師大附中的教師一職,與她的“小愛人”(謝冰瑩語)一起到日本去度蜜月。

她和李唯建決定將他們之間的那六十八封(廬隱給李唯建二十九封,李唯建給廬隱三十九封)“沒有一句,甚至沒有一個字是造作出來的”書信兼情書發表在陸晶清、謝冰瑩合編的《華北民國日報?副刊》上,後來又結集為《雲鷗情書集》在上海出版,這部書集可以說是現代作家中最早出版的情書集,即使是魯迅與許廣平的《兩地書》也要到1933年才由青光書局出版,而曾經轟動整個上海灘的徐誌摩與陸小曼的《愛眉小劄》更是遲遲到1936年才由上海良友出版公司出版。

這些情書不僅是他們之間深厚愛戀的見證,更是一個時代的象征,廬隱的好友王禮錫曾經在序言中評論道:“這一束情書,就是在掙紮中的創傷的光榮的血所染成。它代表了一個時代的青年男女們的情感,同時也暴露了這新時代的矛盾。”

它“不像一般人的情書,在這裏麵,有我們真正的做人的態度,也有真正的熱情,也有豐富的想象”。因為廬隱是一個想象力非常豐富的女作家,她把愛人比作是她“地窖裏的一顆星”,正是它散發出來的柔和的微光深深地吸引了她,並且使她陶醉其中無法自拔,她舍不得這道光芒,不願意離棄,她甚至“不願意看見別人在你的照耀之下啊……隻要你的心靈中能讓我占據的時候,我始終不走開”。

這些情書,正是通過平凡質樸的語言來描繪了一段浪漫奇異的愛戀,曾經感動過無數男女,不僅讓他們為之動容,更是讓他們對之充滿神往之意。

在那個年代,曾經有無數個有誌青年為了自由的愛情而豁出整個生命或者獻出自己的一切,但是他們都沒有得到幸福的結局。如果不是時代的原因,那麼或許隻能說是命運造弄於人,並且常常喜歡如此反複折騰同一個人吧。

是他的出現,讓她的生活頓時閃入一道亮光,使她這潭有如死水一般死寂的池子頓時活起來了。幸福來得那麼及時,甚至容許她在裏麵興風作浪,任性胡鬧非為。

但是,快樂總是極其短暫的。每一份愛情都會回歸平靜,無論曾經多麼轟轟烈烈,或者濃情嫋嫋,它的歸宿永遠是一汪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