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2 / 2)

章誌國笑笑:“女人一般不敢叫。因為她們怕醜。她們天生愛麵子,臉皮薄。”章誌國經驗之談地說:“你摸她的奶子,用嘴巴封住她的嘴巴,她一下就軟了,然後就任你玩,我就是這樣幹的。”

馮建軍腦海裏的戀愛知識和對女人的認識,全來源於自以為戰無不勝的章誌國。章誌國是個沒有多少腦筋的小流氓。他喜歡把女人掛在嘴裏說,他告訴馮建軍他已經玩了三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是他原來的女同學。那些天裏,馮建軍一放學就去找他聊天,就是想從他那裏獲取征服張小英的力量。章誌國屬於“下鄉”對象,但他賴在城裏不肯下鄉,整天在湘江邊上鬼混,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他非常喜歡馮建軍向他谘詢女人方麵的事情,那他就可以抽到一包名叫“大紅花”的煙。大紅花香煙一毛八分錢一包,馮建軍一找到他談女人,他就賣關子說:“買包煙來,我就跟你說。”馮建軍就跑到對麵的南食店裏買包大紅花煙給他,然後聽他講解愛情。“對女人,就是要膽大心細臉皮厚。”一天,馮建軍用兩毛錢買了包嶽麓山煙給他抽,他就不遺餘力地教授馮建軍如何搞女人。“女人生下來就是給男人用的,就好像生產鍋子就是為了炒菜用一樣。捅火鉤是做什麼用的?捅爐子用的,使火燒得旺。老幫子說,男人是捅火鉤,女人是爐子……”章誌國說了很多,因為那包嶽麓山煙裏夾著的尼古丁產生的動力作祟,他禁不住很深入地說起了他性交時,在女人身上感受到的一切。他甚至把女人陰部的長相都描述給了馮建軍聽。馮建軍聽得渾身發熱,心情激蕩,大腦裏對張小英的身體以及下部展開了充分的想象。但是他想象的樣子怎麼也擺脫不了養母的身體在他腦海裏形成的記憶。他七歲前,養母總是當著他的麵洗澡,坐在木盆裏。那時候沒有什麼澡堂,男人洗澡在台階上,穿條短褲,女人洗澡在房裏。馮建軍的養母身材略胖,屁股很大,陰毛是黑色的,在木盆裏的水麵上飄蕩。

那天晚上,馮建軍在自己房裏睡也睡不著,聽著從西伯利亞跑來的冷空氣在屋頂上陣陣掠過,在大街小巷裏肆行。他身上並沒蓋什麼東西,但他周身卻熱得不行,使他不得不把兩隻光光的胳膊拿出來接受冷空氣的輕撫。他滿腦殼都是張小英的臉和大腿。明天我要對她說,張小英你進來囉。他腦海裏想象道,張小英,我很愛你。她可能不會要我抱。她可能會轉身就走。那麼我就衝上去抱住她,用嘴封住她的嘴,使她不能叫。然後我把她抱到床上,用勁吻她,不給她喘氣和拒絕我的機會。他試著深想下去。

第二天,他看見張小英時,昨天晚上在床上培養起來的勇氣自然就留在床上了。兩人是一起朝學校走去的。那是十二月,張小英穿著略嫌大的軍棉襖,脖子上包著一條紅圍巾,走在他前麵一點。他走在張小英後麵一點,兩人相距一米的距離。這一米就好像一道警界線,他不敢越過去。“我很羨慕你,張小英。”他叫她的大名,“你就要當解放軍了。”

“還不曉得。”張小英說,“要穿上軍裝的那天才算。我不能高興得太早。”

“你一定會成為解放軍的。你當了解放軍就會忘記我們這些同學的。”

馮建軍走進學校時一直想,她沒有說她會記得我這句話。我沒有希望了。那天上午上課,他就是被這個問題糾纏著,老師在台上講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下午學校裏搞勞動,他沒有去,而是又跑到章誌國那裏去索取力量。他需要章誌國安慰他那顆痙攣的心。他那顆心整日在愛情的峽穀裏挨凍受饑。他需要章誌國給他勇氣去追求張小英。“你到底是喜歡一個什麼姑娘?”章誌國問他,“隻看見你問這問那?”

“一個女同學,她就要參軍了。”馮建軍憂鬱地說。

“參軍?”章誌國盯著他,因為他聽說張主任的女兒就要被招為文藝兵了,“你不是說張主任的女兒吧?”

“就是說她。”

“那個姑娘樣子長得很騷,”章誌國說,“老幫子說眉毛搭橋的女人十之八九會給丈夫戴綠帽子。張小英眉毛搭橋。我注意過。”

“她的眉毛是有點搭橋樣的。”馮建軍回憶著張小英的眉毛長相說。

“這樣的姑娘你一抱過來,隻要摸兩下,她身上就軟了。”章誌國說。